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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0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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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情人
老情人是宜于怀念，而不宜于见面的。
在车里，穿过一条街道，想起曾与那个人一起走过；路过一家酒馆，又想起，曾和他一起在里面吃饭；心情寥落的夜晚，风中传来一支老歌，又想起他来，虽然这支曲子和他毫无关系。
许多事物可以引发回忆，但并不联系，不谋见面，亦不想倾诉。就自己一个人，在红尘中碌碌向前，不知不觉中和别人一样老去。在老去的过程中偶尔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不为什么而对你好，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不为什么你对他好。不为什么，一点都不为，仅仅是遇见了，彼此欢喜，就有了一份唏嘘的暖意，留恋，然后放手红尘。
谁曾经记得谁？谁后来又忘记谁？这个世界的鸿蒙之初，可曾为人间设计情缘、设计两情相悦？或者两情相悦本身也是一种真实的存在，从开始到结束，从相遇到相忘。虽然在宇宙的时空中微不足道。
老情人。这个称谓没有半点暧昧，就像老朋友，老妈，老乡，在加了一个老字后，剩下的已经都是被时光过滤了的善念，一份贴心的相知，一种惆怅的温暖和感伤的眷恋，如此亲切，如一杯热茶的蒸汽迷蒙，有氤氲的香，而终是要忘记。
我时常要笑世人的自欺。以从来不曾有过情人而标榜纯洁。还有的人自欺的同时还要欺人。熟人来电话，似乎颇无辜：我和那个小男孩真的没有什么，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但周围人为什么非议我？我只是冷笑，如果有事没事只以上床与否为标准，那样衡量自然很简单很容易。但你背着自己都不承认的是，是否真的全无暧昧的情感？但也只好装聋做哑：我不怀疑你们真的没有什么。也许你的举止不够庄重吧，以后自己检点一些好了，别让人看不下去，否则就不要理会别人怎么说。
人大多是不肯面对自己的真实的，而宁愿相信自己果真无可挑剔。以一些似乎很严苛的标准来衡量自己，以为自己是君子，是淑女。到底是不是？千回百转的心事，只要不出口全做没有，而且有资格去评判别人。其实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也没有那么复杂。
基于这样的前提，我想，老情人，是有过的吧，哪怕只在心里寂静的喜悦，月下，白莲安详地盛开，清香在风中弥漫。但在回忆的时候，亦可以把他称做——老情人。
老情人是心灵的风景，是酒后的微熏，是茶里的青绿，是梦醒的唏嘘，是醉后的啸歌，一种意态，一种思绪，一番感慨。当情人已经老去，回头去看的时候，那一种回味，有了水落石出的澄净，冬夜炉火的余温。对于生存来说，它是隐藏的存在，恍若没有，对于生命来说，却又河汉清浅，星月昭昭，是圆满，是饱和，是深远的想往和无声的牵怀。
当情人已经老去，当我同时老去，那份曾经的两情相悦、两心相知也已然淡去。没有语言，没有感叹，所有的只是无言的默契。我愿意以这样一份称谓来称谓，我愿意以这样一种方式来祭奠。对于短暂的生命来说，夕阳青山永不老，对于漫长的旅途来说，草原上驰过奔马，树梢上掠过晚风，曾经的心心相印都成风景，是稍一错愕的欢喜，是一闪即逝的永恒。
07．5．30深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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