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班车

永远真的太远

     跟着攒动的人群，挤上了最后一辆回乡的客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争得一个座位。汽车开始缓缓启动，突然车门边传来一声尖叫；原来还有半张屁股被留在了外面。
        天空淅淅沥沥地飘洒着蒙蒙细雨。忙绿了大半天的我，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慢慢闭上有些倦怠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沉重的东西压在我的肩膀上。我睁开眼睛，转头一看：一位老太太被簇拥在我的旁边，将苍苍白发的头，枕在我的肩上，打着轻轻的呼噜。
        我很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身体，那老太太猛地转过头；看了看四周，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然后冲着我笑了笑。
        望着老太太被岁月印上的一道道皱纹和被沧桑侵染的满头白发，心理一阵发酸。我站起来对她说：“老人家，您坐. . . . . .”话音未落，老太太已经稳稳地坐在我的座位上，冲着发呆的我，又笑了笑。我赶紧回过神，也笑了笑。
        雨停了，汽车蜗牛般地在山路上爬行。窗外，初夏的景色是那么的美丽，青山在四周环绕，蓝天在白云中时隐时现，绿树伸展着一条条长长手臂，托着几只嬉戏的小鸟。让一切一切充满了诗情画意。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双脚开始慢慢变得沉重，那年打球遗下的腰伤也隐隐酸胀。我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忍着点，已经站了三个小时了，还有两小时就到家了。”正在这时，汽车在一个小镇上停下了，老太太把头伸出窗外，对着一位正在往车上挤的小青年喊道：“二宝，你上车后赶快到我这边来，我把座位留给你。”
        那小青年像泥鳅一样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我的身边。老太太站了起来，一边用手挡着簇拥的人群，一边用力地把我往后面顶。待那小青年坐定之后，提起一个小袋子，在念念有词的“请让一下！”中钻出了汽车。
        我站在小青年旁边，视线透过车窗向外望去，雨又开始零星地洒落。老太太突然扭过头，不知是冲着我还是那称作“二宝”的小青年，微微一笑。（文.云宸）

任安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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