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话的人可爱,是一种顽固的可爱。可中国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可爱的中国人也就不多了。偶尔出来一个就被当作是“异己分子”最起码在当时的历史是个“邪教叛徒”。本就骨子里缺少“宁鸣而死”的责任与勇气,看到历朝历代“讲真话”的下场,也就默不作声,敢怒而不敢言。于是,中国的文化是唯唯诺诺的一顺而下,却不是开天辟地的逆流而上。更于是,真话不讲而变得生疏,所以开口不是沉默便是假话。假话有如是,何愁世界不朦胧。
讲真话要冒着危险,但有些人耐不住良心的未泯,就出来微说几句,就大祸临头。明朝“逆臣”李卓吾不以孔子为是非说了几句心里的宣言,就遭到迫害,飘零后半生。但敢于讲真话的人何惧,他为此讲了三句话:“不畏死”、“不怕人”“不靠势”。这是何等大英雄不惧生死捍卫真理的宣言。
中国三位自由主义知识分子,胡适、殷海光、李敖算是讲真话的人,但胡适晚年在文字的“刀光剑影”上些许刃钝。但在年轻时,所表现出的是一个真正知识分子应有的责任、大义凛然,以及水来土掩的智慧。在政治上对于国民党的口诛笔伐,文学上对于文言文的口诛笔伐,统统这些是胡适的黄金时代,也是胡适讲真话最为丰盛的时代成果。胡适去了台湾,更不若说是美国以后,就如同一个老者,一个看透世态炎凉的少有作为的老者,但这哪里像是“归国的胡博士”呢?欣赏美妙文字,倾听人生百态-若晴美文网 www.rqmw.com 自己定位为“五四”儿子的殷海光可谓台湾以及《自由中国》的蛟龙,却因为在国民党言论统治下大讲真话,而不得晚年烛火垂垂。同是《自由中国》的雷震更免不得牢狱之灾。
李敖的一生与其说是一部争言论自由的斗争历史,更不如说是“讲真话”的历史。两次入狱皆因“真话”惹祸,可见真话的力量与被讲真话组织的力量。
在中国寻的一点讲真话的历史很是少见,这意味着真话是不能随便讲的。两千多年前的王充论衡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但历史上的浊气太多了。皇帝的新衣里那个天真的小孩,在虚伪的大人面前,讲出真话,却叫人哑口无言。那真话的力量就在“我自横刀向天笑”里。
2014.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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