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人文】闯关东--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移民运动

致罡

从清朝同治年间到中华民国这个历史时期内，中原地区百姓去关东谋生，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闯关东”。 闯关东，作为一种社会习俗而被广泛接受。山海关城东门，界定着关外和中原大地，从清朝到民国数百年间，背井离乡的山东等地区的关内人开始兴起了闯关东。 “闯关东”洪流澎湃，自清朝至新中国前夕近4000万人。其中山东人闯关东2500万人，成为闯关东的主体。闯关东可以算得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移民。 电视剧《闯关东》的热播，展现的便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例子，对于闯关东的山东人来说，即是一个艰苦的岁月，也是一个奋斗的征程。

     1942年前后，由于连年灾荒，瘟疫流行，兵荒马乱，山东省临朐县内38万人，天灾人祸死亡及外出逃荒后，仅存8万人，成了骇人听闻的“无人区”。被逼无奈，我的爷爷、奶奶也带着家人逃荒闯关东，投奔先期到达关东的我奶奶的父亲，也就是我的老姥爷，直到抗战胜利，返回临朐老家。闯关东三年，老人们却讲了半个多世纪的闯关东的故事，我的奶奶至到八十六岁高龄，她老人家还思路清晰的讲述重复多少遍的闯关东故事，我们依然虔诚的倾听，依然兴致昂然，她老人家依然如同第一次认真讲述。没有章丘朱家峪朱开山《闯关东》的惊心动魄，那是众多闯关东人的综合艺术性塑造、文学创作，但是那里面也有我爷爷、奶奶闯关东的影子，他们面临的首要问题是饥饿与兵匪，多次出生入死，化险为夷，半个多世纪来，我奶奶讲述最多的是哪一位好心生意人曾给她儿女一块大饼，哪一位好心人在全家陷入绝境后出手相助……这样的故事数不胜数，并且评论这些好心人都没留姓名，更无法寻知这些人的近况给予报答。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从事营销工作出差，接触到在外的山东移民，受到老人们闯关东故事的熏陶，很自然得融合进去，被在外的山东移民难以割舍故土的情怀深深感动着，闻知我给山东移民及在外的山东人寻亲或给予帮助时，她老人家非常高兴，说那是"行好"，由衷的大加赞赏，积极鼓励！在我给闯山西的晋南长治山东移民寻亲时，当时交通闭塞，通讯落后，直拔电话不通，更无从谈手机、网络，多方比对寻亲信息，年代久远无法进展，此时，奶奶凭她闯关东的切身经历给予了我帮助，终于，柳暗花明，寻亲成功，可惜那家寻亲多年的老人已去世好几年了，奶奶闻讯唏嘘不已，说那位期盼多年的老人若健在，该多好啊！

      临朐县是山东北部平原与南部山区的分界点，又是山东省的地理位置中心，省政府曾驻县域南部吕匣店子，形成了较长时间的以吕匣店子为中心的方圆20华里范围的省政府区域。处在地理位置中心上，每遇天灾人祸，民不聊生，临朐人于是背井离乡，同南部相邻的临沂人下南湖，同西部相邻的淄博人闯山西、闯关中，同东部胶东人走水路闯关东，或同西部淄博人走陆路闯关东。据我所知临朐县每个乡镇都有闯关东、闯山西、闯关中、下南湖的移民，尤其闯关东人数最多，几乎每个村都有闯关东的村民，一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闯关东打工、超生户逃避等，上世纪九十年代时期闯关东嘎然而止，随着东北工业的不景气，矿山的枯竭，山东经济的迅猛崛起，大量闯关东人纷纷返乡，几乎每个村都有回来的亲友。

       我为山东移民寻亲时，竟然发现曾任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代表中华民国行使统治权，成为国家最高统治者的张作霖大帅就是山东省临朐县人，历史上张作霖的祖籍一直存在争议，诸说并存，一说河北人:有的说是河北高阳人，他年轻时当过土匪，族人怕辱没祖宗，惹来祸端，拒绝认祖，有的说是河北大城人，已认祖归宗，其实前者无文字记载，实不可考，后者有文字记载不足为据，缺乏有力的证据，有攀附权势之嫌。另一说山东人，文字记载甚少，只说家族人口兴旺。据我考证真正原因他祖上从山东省临朐县闯关东后，当时经济贫困，年代久远，交通信息不便，老家祖籍地交通偏远闭塞，与众多山东移民一样同老家族人失去了联系，通讯落后，交通不便，两地双方互相不知。当年张作霖先祖饥寒交迫，哪有心绪和能力回乡认祖，后来纵然权倾天下，大富大贵，但他也同众多普通山东移民一样同老家祖籍地失联了。从张作霖去世后的哀挽录和行状中的祖籍地同时间段书写，却不一致，前者说河北，后者说山东，可看以看出失联多年，无所适从的样子，索性同时都书写上，诸说并存，让后人再进一步考证吧。我经过长期寻访及遍查历史资料，最终确认张作霖大帅、张学良少帅的祖籍地是山东省临朐县。

     山东人“闯关东”除了天灾人祸原因外，与山东人的传统性格也有密切的关系。诚实、尚义、节俭、好客、粗犷、豪放，如此等等，加在一起，就是“山东人”。这是山东人“闯关东”的文化素质。逼迫下，粗犷、豪放的传统性格使得山东人敢于“闯关东”；勤劳节俭的性格使得他们能够在东北获得生存的空间；诚实、尚义、好客的性格使得他们能够与他人和睦相处，赢得他人的尊敬与信任。

【作者简介】王治刚 山东省青年作家协会会员 ，笔名致罡，山东省临朐县冶源井头村人，从事营销工作二十多年，业余酷爱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