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安好·我们在一起

青冥祭祀

有些话留在心底，时间久了就会生锈；有些人即使不在身旁，一想起来就会潮湿心房。2012年1月29日，传统的春节，这日第一次不在爸妈身边，没有在混着菜香和油烟的厨房里跑来跑去，这日我在另一个家，与另外一些人说着并不亲切的话，做着并不熟悉的事，这日外面有洁白的雪，屋里没有冒着火焰的炉火，这日心是一颗薄荷糖，有着淡淡的清凉。
　　24年了，从儿时的天天黏着父母到长大时的阶段性离开，每个春节都在爸妈跟前，这么多年来早已成为习惯。其实，我应该知道，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事都在改变，包括许多早已习惯的事。早在离春节还有一月的时候，就春节回谁家过年这个问题就被搬上了日常讨论的重要话题了。虽然在心里已经承认了某些事实，但终究有那么一些不舒坦。妈妈早早就在电话里说希望我们一起回去过年，她说：20多年了你一直在家里，如突然不在跟前，我和你爸会很难过。只是终究我还是让他们难过了，大年那天一直不敢打电话，是怕听到妈妈的声音，直到晚上6点才忍不住拨通电话，我以为妈妈正在准备年夜饭，因为往年我们都是在8点吃饭的。电话过去，才知道他们已经吃过饭了，妈妈说：今年饭做得早，早点吃了好去给爷爷奶奶上坟。说着说着，我就听到了哭泣的声音，他们的心思我都明白，那是在分散注意力，是在牵挂着一个人。
　　望着满眼的洁白，瑞雪倒是兆了丰年，可这冰天雪地以及某些改变隔断了多少人回家的路，谁在满桌的佳肴面前落下了思念，谁想起了那双双期盼的眼神。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过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春节，有喜悦也有失落，这边的人对我都很好，他们小心翼翼，客客气气，让我不忍心把悲伤写在脸上。三天时间我掐着每一分钟计算，初三这天我醒的比任何一天都早，怀揣着喜悦、期盼、急切的心情，走在回家的路上。当汽车驶过终南山隧道，一步步逼近小河收费站，下了高速的时候，我好像闻到了妈妈做菜的香味儿。车到塘兴，爸爸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二十多分钟后就吃着妈妈做的饭菜，还记得那天吃的特别多，身边的他有点不满的说：好像这几天没给你吃饭似的。
　　在家，没有网络，除了吃饭，招待拜年的客人，烤火，和妈妈聊天，东家长西家短，有时说到眼眶湿润，简单却快乐。只是妈妈的表情告诉我，这个春节他们过得不开心，有一半是因为我不在家，还有一半是因为妹妹的事。于我，他们更多的是理解，虽有不舍，但他们希望那边的父母高兴，于妹妹，他们是无尽的担心，病似乎是好了，却不是理想中的样子。夜晚炉火闪动的光照着父母的脸庞，我看到了无言的伤痛。在现世安稳的世界里，我只想陪伴我的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我们一直在一起，一切安好。
　　2012来的这样顺其自然，来不及想点心事，我就站在了新的曙光里，这一年不想说话，不想有变化，更不想行走多远。在时光的面前，我没有理由逃避什么，很多事不必记在心上，很多人不必时常念叨在口中，活在柴米油盐酱醋下，不必清清楚楚，但求安安稳稳。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多少理想，没有勇气，不够勇敢，不知是懦弱的妥协还是缺少坚定的信念。很多年了，心依然停留在某个阶段，像是一个站在路口，不愿前行又不愿转身的孤独者，内心澎湃，表情淡漠。
　　在家呆着，妈妈向客人一样待我，爸爸说话也温和了不少，心是宁静的亦是温暖的，只是少了那么一点往日的随意。大红灯笼依然在每个夜幕时刻照亮院子和我们浅浅的脚步，鞭炮声时时会从不同的村子传入耳朵，对联上美好的句子行行入目，小孩子穿着漂亮的衣服来回奔跑……很多的话，总说也说不完，很多景象总也描述不清，就这样吧。我在这里，用一颗心的真诚，以文字的方式把祝福和想念发送出去，或许在某个时刻会被某些人感觉到，那样就好。

任安朵

幸福的，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