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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倾池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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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隔浦爱红莲,昨日看犹在。

夜来风吹落,只得一回采。

花开虽有明年期,复愁明年还暂时。

———— 唐•白居易《隔浦莲》

第一节     第七场婚礼

南宋。杭州。豫兴王府。

三月初三。上巳节。花红柳绿,草长莺飞,西湖畔垂柳依依,繁花若锦。如此美景,却游人稀少,无人欣赏。

却都是因着那场婚礼。那场几乎轰动整个杭州的婚礼。豫兴王爷唯一的儿子赵应琛的婚礼。

那本该是一场天大的喜事,对于任何一个杭州寻常百姓家来说,家中的女儿被选为豫兴王爷的儿媳,豫兴小王爷的妻子。然而,近年来连续发生的古怪邪异的事情,却使所有的杭州人对这样天大的荣耀避之唯恐不及。

此刻,豫兴王府灯火辉煌、人来人往、鞭炮声声。大红的喜字贴满了巍峨的府邸。穿着艳红色喜服的喜娘和丫鬟穿梭在人群中,帮主人招呼宾客,送往迎来。宽敞的客厅和院子里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空气中弥漫着贵重的龙诞香的香气,香气浓得几乎使人迷醉。

这和所有的王公贵族家的婚礼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地尽极奢华、美轮美奂、繁华热闹。然而在这表面的繁华喜庆下,却透着一股看不见的寒气和冰冷。

“第七个了!不知道这个倒霉的闺女是谁?”

“是啊!已经死了六个了。这丫头去不是送死吗?这小王爷听说命中无妻。命硬,克妻……”

“谁说克妻哦。八成是这王府有猫腻,谁知道是怎么死的呢?都说得急病。可怎么每次都一样啊。”

“就是,不过才六年的时间。真邪门!”

“是啊。听说王府闹过鬼……”

“可不是,听说是诅咒,王府里曾经烧死了一个王后,听说她的冤魂不散,是她设下的诅咒……”

“可惜啊!这次是舒家的二女儿被选中了。那姑娘,长得那真是人间少有啊!和她姐姐真真是一对尤物。可惜,大女儿才嫁进去一年,就死了,妹妹又进去……”

“舒员外家要绝后了……”

他们口中的舒员外和他的夫人正坐在大厅的高堂上。老两口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担忧和恐惧,他们的目光死死盯着站在高堂下面的新娘。新娘小小的身子隐藏在大红的凤冠霞帔之下,只露出一双莹白如玉的纤纤玉手,左手手腕上有满满一串珍珠大小的紫黑色佛珠,发出幽幽的光芒。右手挽着一条红色丝绸的合欢结,合欢结的另外一头是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他身着大红的喜服,喜服空荡荡地挂在他身上,更显出他的清减。他就是今天的新郎——豫兴王府的小王爷赵应琛。

今天本是他的大喜之日,然而他目光黯淡呆滞,苍白俊美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像是被某种不为人知的痛苦折磨得有些扭曲变形了。他在侍从的搀扶下,机械地重复着弯腰的动作。

“小王爷这样英俊,只可惜……”

“真是暴殄天物。这样的人物,才真真是和那舒家二小姐天生一对呢!”

“……”

私底下宾客们瞧见新郎如此英俊,不免感到可惜。

“一拜天地!”舒夫人手中的佛珠滚下来了。不详之兆!和前一个女儿一样!

“二拜高堂!”看着新娘左手腕上那串紫黑色的佛珠,此刻发出幽幽的光芒,舒夫人稍微定了一下神。在心中默默向佛祖祷告:希望真的可以……可以保护自己。不过无论如何,要记得答应娘的话——娘在同样的地方失去了你姐姐,再也不能失去你了!虽然不是亲生的,却都是舒夫人的心头肉。

第二节 噩耗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婚礼,甚至是同一个新郎,然而,一年前,大女儿舒容也是站在高堂之下那同一个位置,和那同一个俊美阴沉的年轻男子,同拜天地。

甚至,连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改变。这相似的一切,不免让二老产生了一个错觉,他们的容儿又回来了,

然而,离上一场同样盛大的婚礼仅仅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噩耗就传来了。

“豫兴王府舒氏容妃,贤良淑德,敏慧端庄,然不幸身染沉疴,久治不愈,于三日前疡于豫兴王府流霞殿。”

那一天,舒家二小姐舒烟离正在后花园荡秋千,听见前厅里有哀哀的哭声传来,夹杂着“白发人送黑发人……”“舒容王妃已陨,请二老节哀顺变……”的声音。

“哐……”的一声,秋千上的人栽了下来,紧接着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前厅里送信的王府差使只觉得眼前一亮,不由得目瞪口呆。

“这位便是贵府的二小姐吧?小姐如此美貌,竟胜过舒容王妃,若是小王爷续娶,小姐一定……”

“烟离早已许配他人,不敢高攀……”生恐自己的二女儿重蹈覆辙,舒夫人赶紧说道。

王府差使连叹着可惜,悻悻而去。

然而,那差使的话却在烟离心里激起了巨大的反响。

一个月后,王府的选妃告示再次张贴出来。

“才一个月,他们就要另娶新人了。我可怜的容儿!”舒夫人在家里眼泪涟涟,心如刀绞。“果真是王孙公子多薄情啊……”

“我要去应征。”舒夫人的眼泪还没淌干,那来自二女儿的一句简短而坚决的话便把她从一场悲痛中惊醒,又很快陷入另外一场更深的恐惧和悲伤之中。

“我要去查清姐姐的死因。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烟离的语气中有无法驳斥的坚决。“你们知道,我和姐姐是不一样的。我能做到她做不到的事……”

于是她来了。站在她姐姐曾经站着的地方,和她姐姐拜过堂的男人拜堂。

可是,即将等待她的是什么呢?是调查出包括她姐姐在内的前六个王妃死亡的真相,还是成为第七个死去的王妃……

在这个巍峨华丽的府邸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阴谋与真相呢?

第三节     新婚之夜

坐在偌大而华丽的流霞殿里,已经半夜了。

香炉里的龙诞香快要燃尽了,新房里弥漫着浓得几乎要让人窒息的香气。这里便是前六位王妃住过并且死去的地方。流霞殿,真是一个绮丽的名字,然而,谁能想到,有多少美丽无辜的女子在这里香消玉殒。

新郎还没有进来。丫鬟们早已经退下了。她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听兰也熬不住,到隔壁厢房睡去了。此时,新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一阵阵冷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夹杂着风吹着窗户纸和灯笼纱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十分刺耳。

不管来的是人是鬼,我绝不会像她们一样任人宰割。烟离扭了扭已经有些酸痛的肩膀,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一只小巧的红色精美绣花鞋踏进来了,鞋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紧接第二只也进来了。烟离的心陡地收紧了。

这绝对不是丫鬟,所有的丫鬟已经退下。而且就算是其他主人的丫鬟,也应该在外面通报一声。可是也肯定不是女主人,因为王府现在除了她,根本没有其他女主人!

那么她到底是谁呢?这个深夜进入只有豫兴王府的小王爷才可以进来的地方,此刻却进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那双脚在缓缓地向她移来。速度慢得惊人。每移一步,烟离的心就提上去一点。正当她打算掀开盖头的时候,一双男人的脚进来了。

他走近那个女人,拖住她往后拉。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悲伤:“出去吧!够了!已经够了!!!”他似乎在哀求。听声音是新郎赵应琛。

“我只看一眼,只看一眼。求你了。这么多年了,让我看一眼吧!”那女人的声音中有极度压抑了的痛苦和渴望。

“你还想怎么样?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够吗?还不够吗?!难道你一定要害死我才甘休?求求你。我求你了,出去吧!”男人的苦苦哀求似乎打动了那女人。绣花鞋慢慢退出去了。

只是,那么慢那么慢的步伐,让人心生疑窦,什么人才会走得那么慢?没有一个正常人会那样走路的,因为那不是走,而是在挪!一步一步地挪。

烟离正在怀疑的时候,只觉头上一凉,盖头被掀开,是应琛。应琛看见她的时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是……怎么会?”烟离也惊住了,不是因为他奇怪的表情和话语,而是因为她发现,这个传说中克妻的年轻男子,竟然俊美得不似凡人。

她的心开始不明原因地隐痛起来。然而,还没等她理清那无法言说的情绪,那令她惊艳的男子,也是她的新郎却突然长叹一声道:“不过,你为什么要来?”便摔门而出。

这就是自己的新婚之夜么?想不到才来第一天,便要独守空房。

盖头被揭开以后,烟离感觉轻松多了,她环顾四周,发现新房布置得非常精致华丽,新房中央的屏风尤其精美。仔细一看,上面题了一首诗:“隔浦爱红莲,昨日看犹在。夜来风吹落,只得一回采。花开虽有明年期,复愁明年还暂时。”正是白居易的《隔浦莲》。

这个看上去冷漠的男人竟然喜欢这伤感多情的诗,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呢?为什么看见她的时候那么震惊,难道震惊的原因和自己看见他是一样的,都是被对方的美貌所惊艳?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么为什么他又要扔下她独守空房呢?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烟离想出去走走。走到门口,撞见一个正匆匆经过的丫鬟。那丫鬟一看见她,好象见了鬼一样:“娘娘,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说完飞快地逃走了。

烟离正觉得奇怪。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好象是琴声,又仿佛是歌声,似乎还有呜咽声。她循着声音走去,正准备穿过花园。

“这么晚怎么没有在新房呆着,跑到这里来,成什么样子?”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转身一看,一个年约五十上下,衣着华贵,神态威严的老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后。她立即明白了他的身份。于是,她赶紧下拜:

“不知父王在此,请恕孩儿不知之罪。”

“抬起头来。” 烟离缓缓抬起头来。对面的老人往后面退了一步,眼睛陡然睁大,满脸震惊的神色,竟和应琛一样。

莫名地,她对这个威严的老王爷有种隐隐的厌恶。这样命令人的口气,冷冰冰的,居高临下的,真让人不舒服。

“你!你!你……”王爷在回去的路上颤抖不已。“难道真的来了吗?她又回来了吗?”

烟离不明白为什么每个看见她的人都如此惊讶。难道她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还是……

那后花园里紧闭的铁门里锁着什么样的秘密呢?或许和姐姐以及那五位王妃的死有关?

烟离心中的疑团开始扩大。这王府里有鬼。

烟离回来的时候,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了。香气却愈发浓烈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四节    画  像

第二天一早,几个丫鬟要进来给她梳妆。她拒绝了。这么多年,她都是自己梳妆打扮的,即使进入王府也是一样。经过了诡异而孤独的新婚之夜,今天,是向王府的众亲眷请安和受封的日子。

偌大一个王府竟没有多少主人。除了王爷赵拓和小王爷应琛,就只有一个外来的亲戚,应琛的堂弟,王爷的侄儿预琛。他是庆熙王爷的二儿子,前几天来到这里打算参加这一年的科考,要在这里住几个月。

豫兴王爷两父子包括府里的管家仆人,都一样的阴郁和沉默,仿佛铁板一般,让人感觉窒息。惟独预琛,是这个王府里唯一的亮色。

那个豫兴王爷的侄儿,庆熙王爷的二儿子赵预琛,年约二十七八,身着银色的锦衣华服,手上拿着一把玉骨扇子,在手里不停地一开一合。都是同样年纪的俊美小王爷,相比应琛的俊美阴沉,他显得分外温润明朗,如同春风暖阳一般,全身上下洋溢着温暖和煦的气息,让人一看,便有了浓浓的暖意。

他看见烟离的时候,怔了片刻,微微一笑,然后旋即合拢玉骨扇子,向大堂中央的美丽女子施礼:“嫂子,这厢有礼了。”他的表情从容淡定,然而,紧握住玉骨扇子的手却不由得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笑起来的样子,像三月的阳光一样,照亮了这个大厅,使烟离压抑了一整夜的抑郁心情,一扫而空。

想不到,这个王府里居然有这样的意外。而这样的意外,在她的生命中,似乎也曾经出现过。

烟离被封为“舒钥王妃”。

请完安以后。王爷说:“凡是进入豫兴王府的新人,都有个规矩。就是要在进来的第一天,画一幅画像,然后绣在屏风上。”说完,他吩咐下人:“叫虞画师进来。”

那个虞画师却是一个其丑无比,脸上留着大片烧伤伤疤的男人。更可怕的是,他只剩下一只眼睛。剩下的那只眼睛,射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光。当他的目光转移到烟离身上时,突然变得近乎疯狂的激动。他张着嘴,那只剩下的眼睛睁得陡圆,里面的眼珠几乎要挣破眼眶跳出来一般。

“很像,对吧?我也很惊讶。可是是真的,实在太像了。”王爷说道。“如果不是……,我还以为是她回来了。”

烟离被带进一个装饰很典雅的房间,这个房间就是虞画师画画的地方。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只圆形镂空的黄金香炉,里弥漫着淡淡的落汀香的香气。

“这个房间只有王府的新人才可以进来。我是唯一可以进入这个房间的外人。”

“咳咳……”烟离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这里,是不是有落汀香?”

“是的。王妃不喜欢这种香味?”

“我闻着难受……”烟离突然感觉胸口上压着一块大石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待到虞画师将角落里的落汀香熄灭以后,她才缓缓回过神来。仔细打量起来。

房间中央有一架巨大的屏风。屏风上绣着几个姿态各异的美人的画像,画像上旁边还锈着每个人的名字:“弄珠、逸尘、欺雪、亦香、越溪……”第六个名字是“舒容”。她大吃一惊——她的姐姐!那么另外五个无疑就是死去的王妃了。 

可是除此以外,屏风上还多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位置离其他六个人稍微远一些,姿态端方,面色安详,雍容大度,与另外六个女人有很大的区别。她的名字叫做“丹姬”。

“很惊讶,对吧?这不过是一种纪念的方式罢了。让她们的美被永久保存在这上面,岂不比老成鹤发鸡皮更有价值?”虞画师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可是,我认为最大的价值是活着。活着才是最美的!” 烟离越来越感觉到姐姐和五位王妃的死都是有预谋的。她们是被人害死的。她们死了,画像却留在这上面,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冤屈。

她不忍再看,抬起头来,发现墙壁正上方,挂着一幅画像。画像里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的左额角有一只展翅欲飞的红色蝴蝶,画像下方写着名字——倾池。

烟离看见画像的时候,感觉很震惊。并不是因为那女人罕见的美貌,虽然那女子的美色足以使世间任何一个女人相形见绌,包括那死去的六位王妃,甚至自己美艳绝伦的姐姐。她震惊的是她对那女人的似曾相识——她一定在哪里见过她!

“很美,对吧?人世间再也没有比她更美的女人了。她真是个奇迹。可惜……”

画完画像出来,烟离回到房间。她坐在铜镜面前,突然明白为什么会对那个叫“倾池”的女人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

因为,那个女人像她自己!虽然衣服发式不一样,但是那脸型,那眼睛,那鼻子,嘴唇,却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女人是谁?在这个王府里是什么身份?和六个王妃的死又有什么关系?烟离隐隐感到这个女子是找到真相的关键,于是她叫听兰出去打听一下。

她自己又走进花园。花园里百花盛开,花香四溢,美不胜收。她转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她正失望地打算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听了隐隐约约的琴声正从花园深处传来!

她循着琴声走过去,发现在花园后面,有一面很大的院墙,上面爬满了茂盛的紫藤花。琴声似乎就是从那面爬满紫藤花的墙壁传来的。

她走近墙壁,把紫藤花掀开,发现下面居然有一扇门!还有一把生锈的青铜锁!

正打算动手开门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嫂子。这么好的兴致在这里赏花啊?”

第五节    神秘的帮手

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府的客人预琛。预琛摇着扇子,向她笑道:“有没有兴趣我们一起逛一会?伯父的花园我已经有六年没有来过了。想不到,还是老样子。”

烟离只得跟他往回走,心里却抱怨他来的不是时候。她正在想怎么脱身时,预琛突然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会帮你。” 烟离吃惊地望着他,在努力地判断他话的真假。

“呵呵,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烟离努力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预琛正要说什么。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不明白这里是王府禁地吗?”一个威严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呵呵,伯父。是我看见嫂子一个人在亭子里坐,就硬把她拉来逛园子的。现在,正要回去呢!”

“烟离,在王府还习惯吧?”王爷向烟离问道,“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中透出一种阴鸷和热辣,仿佛要剥开她的衣服,看个究竟似的。烟离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以后不要去花园后面,那是王府的禁地,明白吗?”临走之前,王爷看见烟离手腕上的佛珠,若有所思地走了。烟离下意识地把手缩进了袖子里。

她突然感觉到佛珠少了一颗。佛珠在成婚之日,总共有十二颗,如今,只剩下十一颗了。透着层层叠叠的袖口,隐隐地散发出迷沓香的香味。

等王爷走远以后,预琛吐出一口气:“你今天有多危险,你知道吗?以后不要去那个地方了。”他深深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深切的关怀,还有其他一些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临走前他给烟离留下一只哨子:“以后如果遇见危险,吹响这只哨子。我一定会来救你。”

然而,烟离却不相信他平白如此好心对待自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是他似乎知道些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于是,她对预琛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他真的是豫兴王爷的侄子,庆熙王爷的二儿子吗?

正当烟离陷进重重迷雾之时,王爷说要离开王府几天,嘱咐应琛好好照管好家里。

虞画师在画室里画烟离的画像。画了几笔,他停下来,望着墙上的那幅美人图,几滴泪水顺着他丑陋无比的脸流下来。他喃喃地说道:“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听兰回来告诉烟离:“小姐,我打听清楚了,画像上的女人是倾池王后,是王爷的第二位王后,也是小王爷的继母。六年前在大火中烧死了。”

烟离的脑海中浮现出新婚之夜的那个晚上,那双进入新房的精致的绣花鞋。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连高贵的应琛王子也要向她哀求?

难道,她并没有死,并且还在她新婚之夜出现在她的新房里?如果是真的,那么王府为什么要隐瞒她还活着的真相?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这些和六位王妃的死有什么关系?

烟离感觉自己已经向真相逼近了。而真相,应该就在花园里紧锁的那扇门后面。

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等待着天色逐渐黑透。

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意外却出现了。自从成亲的那天晚上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她房间的应琛却突然进来了。

“你来做什么?” 烟离戒备地问。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了。

他却不说话,只是用一种极痛苦和矛盾的眼神望着她,脸色苍白,神情扭曲,仿佛承受着长时间的痛苦和折磨。“走吧!”他终于说出一句话,“走了以后就别回来了。”说完,他一把拉起她的手,把她往外拉。

“到哪里去?” 烟离甩开他的手,心却没来由地痛了一下。

“离开王府。越远越好!”应琛突然激动起来。“最好永远别回来。别回来。”

烟离心情复杂地看着他,心里突然滋生出一种强烈的愿望——跟着他走!天涯海角,只要跟着他就好。

突然一阵琴声传过来。就是烟离每天晚上听见的若有若无的琴声。而此刻,却分外地清晰。

应琛颤抖了一下,缓缓地站起来,向外走去。走出门的时候,又回头向烟离说道:“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烟离回过神来,陡然间预感到了危险的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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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诅咒的传说

烟离走出房间打算跟踪应琛,走进花园的时候,应琛突然不见了。她正在纳闷的时候,看见一座假山后面有火光在闪。她悄悄走过去,原来是几个丫鬟在烧纸钱,其中那个瘦小的丫鬟就是新婚之夜碰见她的那个。

她们嘴里念念有词:“娘娘,我们知道你死得冤,奴婢给您多烧点纸钱,拜托你就别再出来吓唬奴婢了。娘娘,您安息吧!我们天天给您烧香,愿你早日投生,早日超度。下辈子再也别到王府来了……”

“冬香,你那天晚上是不是真的看见倾池王后了?”一个圆脸的丫鬟问那个瘦小的丫鬟。

“可不是。正从小王爷的新房里走出来。把我差点吓死了。”那个叫冬香的丫鬟答道。

“怎么是从小王爷的房间里走出来的?难道她就算死了,还阴魂不散缠着他……”另一个丫鬟接着说道。烟离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禁一沉。

“嘘!你不要命了!连这种话都敢说出来。要是叫王爷听见了,咱们几个脑袋不够砍?”那个圆脸的丫鬟紧张地说道。

“不过听说咱们府里新来的舒钥王妃长得很像当年的倾池王后,你会不会看错了,冬香?”另一个丫鬟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当时只看了一眼,就吓跑了。唉!!不管是真是假,咱们还是给王后多烧点纸钱吧!熄灭她的怨恨,让她别再出来害人了。”冬香说道。

“听说王妃的鬼魂就住在后花园的阁楼上,还有人听见半夜从那里面传来琴声……”

“咳!咳!”烟离咳了两声,几个丫鬟吓得跪在地上乱叫:“娘娘显灵了!娘娘开恩!”

“娘娘显什么灵呢?”烟离觉得好笑,“抬起头来!”

几个丫鬟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娘娘显灵了!娘娘饶了我们吧!不是我们害死娘娘的!娘娘……”

烟离正想发火,突然明白了因为自己长得像倾池王后,所以她们肯定把自己当成那个死去的人了。

于是她将计就计,收紧嗓子,用一种低沉而飘忽的声音说道:“我来讨债来了!你们!是你们害死我的,冤有头,债有主。纳命来……”她说着,就伸出手去抓她们。

“娘娘,饶命啊!不是我们,不是我们啊!”

“娘娘明鉴!小的怎么敢害死您呢!”

“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你们,那是谁害死我的?说!”烟离突然为那个死去的王后感到难过,难道她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她的死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和姐姐以及那五位王妃的死有什么关系呢?她决心弄个明白。于是她慢慢向两个丫鬟逼近。

“如果不说出害死我的凶手,我就拉你们顶罪!”

“是……”其中一个丫鬟迟疑着准备说。

“不能说。说了我们会没命的!”另一个丫鬟急忙阻止了她。

“可是娘娘是鬼魂,说了也不碍事的。”那个丫鬟跪着地上颤抖着说,“娘娘,我们知道娘娘死得冤。六年前那场大火……”

“娘娘!娘娘!”正在关键时刻,一个丫鬟的急促的声音传来,“你让奴婢一场好找!原来你在这里!快回去吧!小王爷正在找你呢!”是听兰。

听兰看见两个丫鬟跪在那里烧纸钱,不禁训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王妃面前烧纸。还不赶紧认罪,这是新进府的舒钥王妃。”

“啊?”两个丫鬟大吃一惊,“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烟离心里暗骂听兰来的不是时候。不过又奇怪怎么她才出去又回来了。

回到房间以后,看见应琛一脸冷峻地坐在床上:“你都听说了?”

“听说什么了?”烟离很奇怪。

“关于诅咒的传言?”

“哦!你说这个啊?听了一点点,怎么啦?”烟离回答道。“不过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真的有诅咒吗?”                                            

第七节     诅咒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问题。现在我叫你回来,是希望你马上离开王府。趁父王不在的时候。”应琛一脸凝重地说。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趁你父王不在?”烟离问道,“我可是王府正大光明娶进王府的王妃!我不会离开的。”

“是吗?不想离开?是因为什么呢?”应琛的脸上突然露出嘲笑的神色,“舍不得王府的荣华富贵?这座王府真的那么让你眷恋吗?”

“啪!”烟离一耳光打在应琛的脸上,“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才想要留下来!”烟离喊出这句话以后,忽然惊呆了,她在说什么呀。可是为什么这句话竟然像憋在心里很久了,总有不吐不快的感觉?

应琛也惊呆了。因为这样的举动使他想起了另一个女人。他的心为这样热烈的直白而震撼了。他怔怔地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烟离!”这是成亲以来,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我不值得你这样。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你走吧!”

“为什么?为了那个女人?为了那个死去的女人?她值得你这样吗?”烟离激动地说道。

“不!不要提她!”应琛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极度痛苦的神情。“拜托你,别提她!”

“为什么不要提她?你害怕还是因为你愧疚?是你杀了她,对吗?”烟离问道。

“不!不是我!不是我!”他痛苦地揪紧自己的头发,声音渐渐低下去了,“是我!你说得对!我是凶手!这么多年了!都是我害的她,是我害了她,是我……!”

“应琛……”烟离心痛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有一张那么英俊的脸,此刻却被痛苦扭曲得不成样子。自从她进王府以来,就从没看见过他的笑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在每天晚上的梦中幻想他笑起来的时候,会不会令杭州的艳阳也失去光彩?

“应琛!”她走到他身边,温柔地说道:“应琛。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过去。让我们都忘记它,好吗?让我们重新开始……”

“已经不能了!”应琛走到窗边,背对着她说道,“这么多年了,只要我一想起……我就不能。”他说着说着,突然弯下腰去,哭起来了。“你根本不该来的,为什么要来?”

“我来,本是为了姐姐;可是现在,应琛,是为了你。”烟离的泪水慢慢爬满脸庞,心底深处涌起一种强烈而深沉的感情,仿佛她爱着眼前这个男子,已经很多年了。

“烟离,你是个好女孩,可惜我真的不能……我的心早已经被掏空了,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我早已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烟离,你离开王府吧!如果不是父王为了传宗接代,硬逼着我成亲,我是绝不愿意再娶任何女人的。我只会害了你们的,只会……所以,你还是走吧!”

“烟离,我以前也不相信诅咒,可是现在也开始相信了。她说她会诅咒所有靠近我的女人。已经死了六个人了,虽然连我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死,不过我想应该是她,是她在诅咒。我让她活着的时候那么痛苦,所以她要诅咒我,让我的良心日日不得安宁。”

“可是烟离,她的痛苦,都是因为我,都是我害的。所以,我怎么能够幸福。”

“我不想让无辜的人再因为我而送死。我一个人的罪过,让我一个人去赎;我欠下的债,让我一个人去还。”

“所以我希望你离开王府,离开我。我希望你活着,比希望其他人更为强烈。因为烟离,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以为是她回来了。你那么像她,像当年的她一样,那么大胆,那么执着,就连刚才动手打我的样子,也和她一模一样。”

“一个她已经死了。我不希望另一个她也死,哪怕仅仅只是像她。所以烟离,你离开吧!离开王府,去寻找属于你的,我和她都曾经渴望,却穷尽生命也无法得到的幸福……”

烟离望着他忧伤的背影,禁不住泪流满面。

“不!我不走!就算是有诅咒,我也不走!我不怕什么诅咒!”半晌,烟离喊道。

“烟离,你……”应琛转过身来,看着她,他的脸上早已经爬满了泪水。然而他的眼里,却闪烁着欣喜和感动的光彩。

四目相对。良久。

突然,那奇怪的琴声又响起来了。应琛脸色大变,他看了一眼烟离,“对不起!”

然后往外面走去。又留下她一个人在房间。

第八节     阁楼里的女人

烟离跟踪应琛悄悄潜入花园,当走近那扇门的时候。应琛警惕地往四周看看,然后小心翼翼打开了那扇生锈的铁门。

铁门里面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有昏黄的灯火在闪耀。

烟离跟在应琛后面,悄悄地走了进去。尽头是一栋小楼。琴声正是从楼上传来的。

应琛在楼下吹了一声哨子。琴声骤然停止,楼上窗户开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了。逆着灯光,看不清楚她的脸。然后她走下楼来,脸上蒙着一层面纱。

烟离很着急,正在想办法看那女人真面目的时候。背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她急忙闪进旁边的树丛里。

来人是虞画师,他手里拿着一卷画。等到画师上楼以后,烟离提上一口气,悄悄跟到楼上。

今天晚上,一定要解开所有的谜题。

她舔开窗户纸,一阵浓烈的龙诞香的香气飘出来。里面有一个头带黑色面纱的女人,身材苗条,穿着黄色上衣,紫色裙子,脚上有一双精美无比的绣花鞋,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烟离惊讶地差点叫出声来。

她就是新婚之夜进入新房的那个女人!

“如果我不叫你来,你是不会来的,对吗?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女人嘶哑着声音对应琛说道。

应琛不说话。

“画像拿来了?”她又转身向画师问道。画师把手中的画像递给她。她慢慢展开画像,身体开始在面纱下面颤抖起来。

“我也很惊讶。当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还以为……”

“以为是什么?以为是我?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跟我相比!”那女人狠狠地把画卷摔在地上。“我要诅咒她!我要杀了她!”

“够了!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应琛吼道。

“你是不是爱上她了?”女人在面纱下面颤抖得更厉害了,“漂亮女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和你父亲真是一模一样。你娶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娶她!”

画师仅存的那只眼睛射出严厉的目光,他对着应琛说道:“你要听她的话。如果你敢背叛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这么多年,我已经被你们折磨够了!现在我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你们还要怎么样!”应琛几乎是绝望地喊道。“早知道,我就不向父王求情……”

烟离的心又痛了一下。只要一看见他痛苦的样子,她的心就似乎比他还痛。难道他竟是她前世的冤孽?她禁不住吐出一口气。

“谁?”里面的人被惊动了。她一惊,慌忙之中竟然往楼下跳去。“我完了。”她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一个黑影冲上去接住了她,并带着她飞快地离开了小楼。

黑暗中,有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凝望着他们。

第九节     王爷之死

“怎么不吹哨子?”回到花园中心一个隐僻的角落,预琛带着略微责怪的口气说道,然而眼里却写满关切。

“谢谢你,但是这不关你的事。”烟离说完想走,却被预琛一把拉住。“相信我,我只是想帮你,在这里,我是唯一能帮你的人。”

“可是你帮不了我。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可以帮我!”烟离悲怆地回答,“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

“我可以的。你相信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陷入危险。就像那个女孩子……”他突然激动地说,“不,我一定要阻止这样的悲剧重演!我要阻止!”

“‘悲剧重演’,什么意思?”烟离问道,“发生过什么悲剧,是在这个王府里吗?”

“……”预琛半晌不语,月色下,他的脸色现出少有的忧郁沉静,仿佛陷入到一种遥远的回忆之中,“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有一个很年轻很美丽的女孩子住在这个花园里。她是我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她和你长得很像,只是她的额头上有一只蝴蝶胎记……”

“她叫什么名字?”烟离的心提上去了。

“倾池。她叫倾池。是这个王府曾经的女主人。不过,当时她还那么年轻。即使活到现在,也正是妙龄。可惜……”他的声音由于痛苦和惋惜而降下来。

“活到现在?她死了吗?怎么死的?”烟离紧张地问。

“是一场大火。恰好在应琛第一场婚礼举行的那天晚上!”预琛痛苦得闭上眼睛,“我在这里才住了半个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么大的火!可惜,那么美的女人,还不到二十岁。她出事的前几天,我还陪她出门去买香料。她生前最喜欢的香料是龙诞香,只要她在的地方,就会有龙诞香……”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了。

回来的时候,龙诞香的香味刺激着她的神经。她似乎想起了某些事情,但是很快她支持不住,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醒来后,发现王府里乱成一团糟。

王爷死了。死在他自己卧室里的床上。现场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只是眼睛和嘴巴大张,似乎临死前死于极度惊恐之中。

他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迷沓香的香气,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了。

他前几天说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然而,谁知道刚回来就死于非命。

烟离大吃一惊。烟离叫听兰出去打听到底怎么回事。她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结果。

花园尽头的阁楼里,应琛疯了一样追问那个女人和画师:“是不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又怎么样呢?那个老家伙早就该死了。”面纱下的女人冷冷地说道。

“是啊!早该死了。你不也恨死他了吗?他硬逼着娶一个又一个你根本不爱的女人,还……”画师也漠然地说道。

“可是他是我父亲!!!而且自从你出事以后,他也待你不薄。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应琛说完向女人猛扑过去,“我要杀了你,你这个**!”

“住手!你这个笨蛋!如果要杀他的话,还需要等待这么多年吗?不是早就该动手了吗?”画师拦住他,说道。“不是她做的。”

“那么是你?我父王平日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够……”

“不是他。不过我知道是谁。”女人的声音变得冷峻和镇静。“这么多年,他终归还是来了。哈哈……”她突然爆发出一阵凌厉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是谁?”

第十节    突 变

烟离正打算出房门的时候,突然一群家丁冲进来,把她抓住。五花大绑以后送到大厅里。大厅里还绑着一个人,是预琛。

豫兴王子应琛坐在大堂之上,厉声喝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人?我父王待你们不薄,为什么要杀他!”

“不是我杀的。”烟离和预琛几乎同时说道。

“不是你们杀的?来人,传冬香。”丫鬟冬香低着头走进来。

“把你昨天晚上看见的再说一次。”

“我看见预少爷和少夫人在一起……”冬香颤抖着说道。

“是的,我们在一起,可是是清白的。”烟离答道,她的心开始流血,他怎么能够怀疑她。她的手背紧紧勒进绳子里,左手腕的佛珠只剩下稀稀落落的三颗,散发出淡淡的迷沓香的香味。

“你们是想杀人灭口吗?那又何必找这么多的借口。”预琛昂然答道。

“杀人灭口?什么意思?”应琛问道。

“因为你被人发现了见不得光的秘密,所以想要杀人灭口。”

“笑话!我们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说出来听听。”

“那个花园后面的楼上住的女人是谁?还说是什么禁地。到底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为什么不敢出来见人。”

“谁说我不敢出来见人!”一个冰冷而阴沉的声音从大厅外面传进来。一个面带黑纱的女人缓缓走进来。她走进来以后,缓缓揭开蒙在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布满伤疤、丑陋狰狞的脸。

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应琛嘶哑着声音说道:“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

“我等这一天已经很多年了。你父王死了,我也该出来了。”她接下来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因为她走到烟离跟前,叫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名字:

“倾池。好久不见。想不到多年不见,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美。”

应琛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失声道:“什么?你叫她什么?”预琛则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烟离:“不可能。倾池在六年前的大火中已经……。”

听兰一脸茫然地望着她们,不明白自家的小姐什么时候有了另外一个名字。其他仆人和丫鬟也面露惊讶之色。他们不知道,府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个满脸伤疤的神秘女人。

“倾池、倾池……”烟离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目光呆滞,似乎陷入到一种久远的回忆之中。她感到头脑深处一阵绞痛,像要分裂成两半,脑海里有不停争辩的两个声音。一个说:“我是倾池!”,另一个说:“我是舒烟离。”

“不对!倾池的额头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半晌,应琛突然说道。“可是她没有。”

“哈哈!要遮住胎记,对于女人来说,是多么容易的事情。”说完她拿出一条手绢,在杯子里沾了一点水,在烟离的额头上擦拭着。一只鲜艳的红色蝴蝶渐渐显现出来。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当年的倾池王后又出现了!

蓦地,应琛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浑身颤抖着问道:

“如果她是倾池王后,那么你是谁?”众人也猛然想道了这个问题,这个满身黑纱的毁容女人是谁,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些。

她的身份比烟离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甚至连应琛也不知道。

那个满身黑纱的女人颤抖着,正准备回答的时候,烟离突然喃喃地说道:“王后娘娘,饶了我吧……”众人大惊:难道,难道她说的是丹姬王后。可是,丹姬王后不是在九年前就死了吗?

“是的,她就是丹姬王后。九年前得急病死去的丹姬王后。”虞画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应琛,她是你的生母,也是你父亲的原配夫人丹姬王后。”

她就是屏风上那个多出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你又是谁?你在撒谎!撒谎!我不信,不信,她才是倾池!”应琛突然疯狂地大叫起来,指着那个满身黑纱的毁容女人叫道,“我亲眼看见的,当年那场大火……”

“我是你母亲的弟弟,也就是你的舅舅。”画师缓缓说道,“当年那场大火是你父亲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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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第一场婚礼

“哎哟,头又痛起来了。周妈,把香炉给我点上!点了那么多次,怎么这么快就没有香味了。”倾池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个仆人模样的中年妇女走进来,把一块龙诞香放进香炉中。

“夫人,就剩下这一块了。其他的都拿到小王爷的新房里去了。”周妈怜惜地看着这个美丽而痛苦的年轻女人,暗中叹了一口气了,才十九岁的花样年华,可是却陪着一个脾气乖戾、性格残忍暴躁的老头子。

外面锣鼓喧天,鞭炮声声,宾客如云,觥筹交错,正在举行豫兴小王爷赵应琛的婚礼。

倾池坐立不安地绞着手绢,“周妈,外面的情形怎么样了?”

“少爷正在和慕容小姐拜堂成亲。这个时辰,该是入洞房的时候了。”周妈当然明白她所说的“情形”是什么了。只是作为王妃的贴身仆人,她觉得自己有责任把她拉出来。虽然,她早已经明白,她是拉不出来的。但是她还是尽量试试,哪怕是最后一次。毕竟她还太年轻,太年轻啊,甚至还没来得及真正享受人生。

“把这封信交给小王爷。叫他看见信以后马上来见我。”倾池终于下定了决心。“哎哟,我的头好痛。”她用手使劲揉着太阳穴,一边呻吟着。

“这……”周妈在犹豫。

“快去!”她那绝美的脸庞上,突然放射出激动而奇异的光彩,她似乎忘记了疼痛,“快去,叫他来见我,马上!”

“不行!我不能!夫人,你放弃吧!你这样下去只会害了你自己的。你就认命吧!他可是少爷啊,老爷要是知道了,你们两个都只有死路一条!”周妈痛惜地说道。

“周妈,谢谢你。”倾池轻轻地说,“可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跟别的女人成亲,那比死了还难受。”

“可是小王爷迟早都是要成亲的啊!而且就算他不成亲,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你是老爷的人。无论是生,是死,你都只能属于老爷啊!”

“哈哈……”倾池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属于他?我怎么会属于他?那个老不死的。当初若不是他玩弄手段把我骗进王府,我怎么会……”说完她匍匐在地上痛哭起来:“应琛!我只要应琛!周妈,求你,快去叫应琛来!求求你,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周妈叹了一口气,拿着信走下楼去。走进花园的时候,看见厨房的王妈,正端着点心往新房里去。这个王妈三年前进入王府,总是沉默寡言,可是今天她黑黝黝的脸上却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倾池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边焦急地等待着。突然有人敲门,她以为是周妈回来了。进来的却是画师虞风涯。

虞风涯的身份很神秘。整个王府的人只知道他姓虞。他只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一个人,那就是倾池。自从丹姬王后去世以后,他就进入王府,成为王府的御用画师。他才华横溢,英俊潇洒,气质飘逸,超凡脱俗。他画出的画像总是特别传神,令人惊叹。以他的才华,本来可以进入宫廷,成为宫廷的御用画师。可是他却心甘情愿地留在这个华丽而阴郁的王府里。

“怎么是你?”倾池虽然失望,但是还是很高兴。因为他也是这个王府同情她的人之一,甚至,不仅仅是同情。

第十二节      大  火

“跟我走!”虞风涯脸上满是焦灼和痛苦,他一把抓住倾池的手,“我再也无法忍受让你一个人在这个王府里受苦!我要救你出去!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谁留在这里!走吧!”

“我不会走的!”倾池抽出自己的手,“如果要走,也要等一个人和我一起走……”

“他不会来了!今天是他成亲的日子,他怎么会来?你醒醒吧!如果他真的在乎你,就早带着你离开王府了。可是他还在留恋这里的荣华富贵,还在贪恋其他女人的美色,他根本不值得……”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虞风涯脸上,“胡说,应琛不是那样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说应琛的坏话。就算是你,也不可以!你走吧!我要等他回来……”她的脸上又放射出奇异的光彩,“我要等应琛。他答应过我,他会正大光明地娶我……”

“哈哈!”虞风涯突然仰天长笑两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好,我帮你去找他。就算拉也要把他拉来!”说完他冲出门去。

虞画师冲进新房,新郎赵应琛正在喝酒,他俊美的脸上充满了痛苦的神情。

“虞画师,你来得正好。陪我喝两杯。”应琛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

“走,我带你见一个人!”

“谁?是她吗?不见,再也不见她了。你告诉她,让她死了心吧!”应琛含混不清地说,一滴泪水却从他紧闭的眼睛里流下来。“倾池!倾池……”

当虞画师背着喝得站立不稳的应琛往花园走去的时候,却发现整个王府陷入一场混乱之中。仆人和丫鬟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他抓住一个丫鬟问怎么回事。丫鬟说倾池王后的阁楼着火了。

倾池在房间里焦急地等着应琛。突然一阵强烈的烟火呛住了她,并且越来越浓,她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她想站起来跑,但是发现自己竟然迈不开步。她想喊人,但是发不出声音。

火越来越大。渐渐地,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恍惚起来。恍惚中,她似乎看见应琛腼腆地望着她,叫她:“母亲。”而她,则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好象比我还大四岁吧?”他脸上的红晕渐渐扩散开去,如同那个三月里的艳阳。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来向他父王的新王后请安。她正在梳妆台前,在额头上描一只展翅欲飞的红蝶。

“这是蝶妆。我这里刚好有一块红色的胎记。所以我索性把它画成一只蝴蝶。”她说着向他转过脸来,那鲜艳的蝴蝶与她的明眸、红唇交相辉映,美得让人无法逼视。“你看,好看吗?”

可是他却不敢再抬头。

那只展翅欲飞的红色蝴蝶,从此夜夜翻飞在他的梦境里,令他辗转难眠。

“我一定会娶你的。”他的诺言,她会替他守住。就算今生不能,来世也要做他的妻子。

火越来越大,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火味,还夹杂着龙诞香的香气。

终于,曾经那个华丽的阁楼在“轰隆”一声巨响中,轰然倒下。

第十三节      龙诞香

“应琛!应琛!你为什么不来?应琛……”烟离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新房的床上。应琛坐在床边,以一种极度悲痛和狂喜相交错的神情看着她。

“真的是你吗?倾池!”

“倾池,好熟悉的名字!可是我是舒烟离。”

“哦,倾池。”她面前的男人痛苦地低下头去,“别再折磨我了。我是应琛啊!”

“应琛。我记得我一直在梦里叫你的名字。可是为什么呢?我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梦见我困在大火里,大声叫你的名字。可是你却不理我,还抱着另外一个女人向我冷笑……”烟离好象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自顾自地说道。

“对不起,倾池。让我在余生的岁月里好好补偿你吧!倾池……”

大厅里。画师继续说道:“当我冲上楼去的时候,阁楼已经开始倒塌了。我看见一个女人躺在地上,全身几乎都烧焦了。我抱起她冲下楼。这个时候,碰见王爷匆匆赶来,叫马上请太医。后来,我知道了,那女人不是倾池,而是我的姐姐虞丹姬。”

“三年前,王爷为了娶倾池,在她的药碗里放了慢性毒药。幸好被她的贴身丫鬟发现,后来,她假装喝下所有的药,然后在药性应该发作的那一天装死。而她逃出来以后,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化装成姓王的妇人,潜入王府,在王府的厨房里做事。三年中,她知道了倾池王后和应琛的事情。”

“在发生大火的那天晚上,她往新房里端点心的时候,发现他不在新房,就猜他一定在倾池王后那里。于是当大火起来的时候,她就奋不顾身地冲上楼去,结果冲上去以后,发现上面却一个人也没有……”

“这么说,倾池被人救走了。那么救走倾池的人是谁呢?还有,既然王爷存心要置倾池王后于死地。怎么后来还要救她。并且这么多年,一直秘密地把她藏在花园后面。为什么呢?难道他后悔了,于心不忍?”预琛问道。

“是的。王爷为了自己的名誉,对外宣布王妃已死。实际上却把她藏在后花园的阁楼里。而丹姬王后为了自己的安全,就冒充是倾池王后。因为我们都知道,即使是被毁了容,倾池王后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能够替代的。这就是为什么王爷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续娶的原因。”

“想不到豫兴王府里藏着这么多秘密。”预琛感叹道。半晌,他继续问道:“不过,还有王爷和六位王妃的死是怎么回事呢?”

“你问得太多了。”

他没有注意到画师的脸色开始变化。马上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不过你现在全部说出来,不怕传到外面去,给豫兴王府带来灾难吗?”

“谢谢你替我想到了。不过很遗憾,传不出去了!”画师脸上突然现出狰狞的笑容。

“你!”预琛突然感到身体一阵发软。“龙……”

他和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晕过去了。

大厅的香炉里,散发出越来越浓烈的龙诞香的香气。

紧接着,是滚滚的浓烟和噼里啪啦房屋燃烧倒塌的声音……

第十四节     舒记

半年以后。预琛参加完了科举考试。来到豫兴王府跟应琛道别。豫兴王府经历了又一场大火以后,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王爷他不在。”

“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王爷没说。”

预琛叹了一口气。来到郊外一片梅花林里,那里有一座新坟。

一个男人站在坟前发呆,双手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口中不断喃喃自语:“倾池、倾池、倾池……”

“应琛!”预琛喊了一声。男人没有回头,依然自顾自地说着话:“倾池,我会守住对你的承诺。我会娶你的。倾池,再也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了……”

预琛叹了一口气,在梅林里折下一支梅花。然后把梅花插在坟头上。坟前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写着:“吾妻倾池之墓。夫赵应琛立。”上面还题着一首诗:“隔浦爱红莲,昨日看犹在。夜来风吹落,只得一回采。花开虽有明年期,复愁明年还暂时。”

西湖旁边,有一家香料店,门外挂着一面旗帜,上面写着两个字:“舒记”。

“客官,你要什么?”香料店主是一对老年夫妇。他们正是舒员外夫妇。

“我要一斤龙诞香,一斤迷沓香,一斤落汀香。”当听清楚这位俊美的公子所要的东西以后,舒员外夫妇却变了颜色。

“本店没有迷沓香。客官如果要买,可以买其他的香料。”

“你们这里是杭州最有名的香料铺,怎么会没有卖的呢?”

“客官,以前是有,但是现在我们已经不卖迷沓香了。”

“那麻烦你帮我找找。我这里有样品。”说完预琛拿出一串佛珠来。那上面的佛珠只剩下三颗了,散发着淡淡的迷沓香的香气。

“你是……”舒氏夫妇大吃一惊,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怎么在你……在你这里?”

“我那苦命的女儿啊!”店主夫妇把他请进内室以后,舒夫人突然忍不住低声抽噎起来。“她答应我的,会好好保护自己,会回来的啊!”

“我当初把她交给你们的时候,是怎么吩咐你们的?”预琛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我还以为你们早就不在杭州了,难怪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们。还有周妈,她到哪里去了?”

“内人的姐姐从王府出来后不久就去世了,临死前一再嘱咐我们带着小姐离开杭州。都怪我们,利欲熏心,为了守着这个铺子,我们一直在杭州。当公子和姐姐把小姐送来以后,我们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过她的病一直没有好,为了她的安全,我们慌称她是我们的二女儿,藏在家里,没有别人知道。”

“这些年来,我们为了治她的病,想了不少办法,可是总没有什么进展。就在这个时候,千不该万不该,我们家的闺女和她都被选进王府去了。临走前,我为了以防万一,给了她一串迷沓香做的佛珠,希望能够救她。可是没想到,还是会这样……”

“她的病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什么症状?”

“失去了从前的记忆。而且精神错乱,经常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过也不是全部的记忆,她总是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要进入王府和小王爷成亲。我们阻止了很多次,但是最后……”舒夫人哽咽道。“对不起,辜负了公子的托付。”

“她平时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举止?”

“有啊。有好几次晚上,我看见她往外面走,好象是在梦游。对了,每次都是豫兴王府举行婚礼的时候,她突然站起来往外面走,口中还念念有词,好象在说‘背叛’什么的……”

“她走的时候,拿什么东西没有?”

“好象拿了。第二天我整理香料的时候,

发现少了一些迷沓香和落汀香……”

“这么多年来,店里来过什么特殊的人吗?”

“王爷来过一次,是在小姐进府不久以后。他来打听小姐的事情。不过我们什么也没有说,他来了好几次,什么也没打听到,就回去了。”

“还有什么奇怪的人吗?”

“奇怪的人?对了。就在你们送小姐到我们家以后,大约半年,来了一个奇怪的男人。他脸上被全部烧伤了。只剩下一只眼睛,真可怕。他好象认识小姐,而且小姐好象也不讨厌他。从那以后,他每隔半年就要来一次。不过自从小姐出事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你听见过他们的谈话吗?”

“那人虽然毁容,却对小姐十分痴情。我以前看见每当每当发病的时候,那人就对她说什么‘你想做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吧!’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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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诺 言

自从半年前王府的那场大火以后,杭州城里,又开始流传着关于诅咒的传说。人们议论纷纷:

“第七个了。真是一个都不放过啊!看来倾池王后的怨恨真的很深啊,这次居然放火烧了整个王府。”

“是啊!是诅咒。真的是诅咒。舒家已经绝后了。下一个不知道是谁倒霉了!”

“下一次的选妃布告不久就要贴出来了吧?唉!再这样下去的话,杭州凡是有女儿的人家都只能搬走了……”

“真是可怕……”

“不会有下一个了,因为诅咒已经结束了!”预琛坐在西湖的游船里,嘴角边有一丝微微的笑意。“这个世上没有诅咒,如果有,那么就是爱情,不顾一切的爱情。”

他旁边挽着一个容貌绝美的女人,手中正拿着一枚龙诞香,凹凸不平的表面已经变为白色。

少女好奇地问道:“哥,他们在说什么呀?什么诅咒啊!这世上真的有诅咒吗?”

“哥,你在豫兴王府里住了几个月,有没有看见传说中倾池王后的画像?听说她是一个绝代佳人。”

“哥,你考试考得怎么样?你考的是御医院吧?不过,你现在医术怎么样了呢?”

“哥,那我考你个问题。”少女有点不高兴了,因为预琛像没有听见他说话似的,只是盯着他手里的龙诞香。她灵机一动,“龙诞香有什么特性呢?”

预琛抬起头来,缓缓答道:

“刚刚诞生的龙诞香不仅不香,还会奇臭无比,她需要在海洋的摩挲下,阳光的暴晒下,空气的催化下,臭味才能慢慢消减,然后淡香出现,逐渐变得浓烈;颜色也会从最初的浅黑色变成灰色,最后变成白色。”

“不过要是在龙诞香里同时加入迷沓香和落汀香,就会变成致人死命的毒药,而且死后没有任何中毒的症状。正常情况下,中毒者一个月以后出现症状,三个月以后开始全身乏力,要六个月左右才会死。三种香缺一不可,如果少了其中任何一种香,就没有毒性。但是如果把迷沓香和龙诞香混合,再把迷沓香的用量加大三倍,则会使人出现可怕的幻觉,导致猝死。反之,若干把龙诞香的用量加大三倍,则会导致失忆……”

“哥,你看那个人好奇怪。在唱什么呢?脸好象被毁容了。”少女指着对面游船里的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他怀里抱着一副画像,一边狂笑,一边唱歌:“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他好象疯了呢!”少女同情地说。“哥,我过去看看那个人,好不好?”

“不要,明歌!”预琛失声叫道,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解释道:“明歌,不要去。他精神失常,可能会伤害到你的。”

“是吗?他真可怜。哥,现在我们要到哪里去呢?对了,哥,我总是想不起来很多事情……”

“很多事情不需要想起来的。哥带你回家,回我们自己的家。哥会好好照顾你,照顾你一生一世。明歌,好吗?”

“哥,你对我真好。不过我有个问题一直搞不明白,就是为什么从一开始你就要让我叫你哥呢?从半年前开始的,对吧?”少女歪着脑袋疑惑地想了半天。“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那就什么都不要想。明歌,你只要想清楚一件事情就好。”预琛深情地凝视着她,“那就是你喜不喜欢我当你的哥哥,愿不愿意让我照顾你,跟我在一起……幸不幸福?”

“当然幸福啦!哥,你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不过……”少女低下头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哥,我有点担心……”

“你担心什么?”预琛紧张地问,“你想起了什么?”

“就是以后……”少女的脸红了,“以后如果你成亲了怎么办呢?那我又只剩下一个人了。”

“所以我想……”少女猛然抬起头来,勇敢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所以,我想我再也不要做你的妹妹了。我要和你成亲!”

还没等预琛回过神来,她突然冲到船头,抓起船桨使劲拍打着湖水,伴随着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水花四溅。

“倾池!让我最后一次叫你这个名字。”预琛望着少女灿烂的笑容,在一大片水花中,泪流满面。

“我会用全部的生命来守护你的笑容。这是七年前我在豫兴王府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许下的诺言。七年来,我找遍全国各地,最后还是在我们初遇的地方找到你了。”

“七年前,我就知道那个男人不能给你幸福,因为他是那么懦弱。七年后,我以为他会有所改变,可是他仍然屈从他母亲的压力,再次选择了放弃你。倾池,所以你打算混合那三种香气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你竟然在慌乱之中把龙诞香全部加进去了。于是,你再次失去了记忆。”

“可是,这对于你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你终于忘记了那个男人,也忘记了你那个痴情的追随者帮你做的事情。从此以后,‘倾池’这个名字以及所伴随的所有悲惨的过往,将从此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你终于笑了。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实践七年前在豫兴花园对你许下的诺言——守护你的笑容,和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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