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已经默默关注你很久了。
或许你不知道,每天早上坐16路的时候,我都会在7点左右遇见你,奎文区政府,不早不晚。要是提早一班或者延后一班,我就看不见你了。
第一次见到你,是在2014年1月8号早上,那天你穿了件白色羽绒服,脑袋深深地埋在厚厚的围巾里。从那之后,我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你。上班时间等公交的人太多,而在人头攒动之中我总能一眼就看见你。
等车时你慢条斯理地咬着面包,时而跺脚取暖的动作甚是可爱。16路来了,每个人都急急忙忙地往前冲,只有你背着双肩包,不快不慢地跟在后面。虽然你每天都会穿不同的衣服,但却扎着同样的小辫。
你会慢条斯理地咬着面包,在16路到来的那一刻,小心翼翼地把面包收起来,因为你永远站在拥挤人群的后面,偶尔幸运还有空座。好多次我都站在你的身旁,悄悄地瞄你一眼,但请放心,我不是**狂或者怪蜀黍,只是因为你的特别和那份简单。 你应该教养很好,因为从不见你在公交车上拿出没吃完的面包。你也不像其他年轻人一样埋头玩手机,你的背包里永远有一本书。
你戴白色耳机,我猜想你听的都是抒情歌曲,不哼唱,不摇摆,单纯地为阅读找到一个隔绝外界的空间。在忙碌的人潮中,你是格外抢眼的那一个,好像聚光灯打在你身上,其余的路人都是浮光掠影一般匆匆而逝。
我不知道你做什么工作,会遇见什么样的人,几点上班,或几点下班。会遇见什么开心的事,又或者偶尔也会难过悲伤。从奎文区政府到阳光大厦,单单每日那短暂的8站,足以让我觉得你是世上难得的好姑娘。
你会为年老的人让座,会投以陌生人温和的笑。不过很遗憾,你没有朝我笑过。因为我怕被你发现,总会离你远远的。
有一次你接电话,我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你心爱的人,你语气轻柔婉转,即使隔着话筒,我也能听到对方焦急难耐的吼叫。但是你没有皱眉,也没有叹气,反倒是温和地说自己知道了,顺便简单安慰了对方几句。
挂掉电话之后,你又开始看书,书本非常整洁,没有折角,也没有书签。要么是你记性太好,要么是你根本不在意看到了哪儿,我突然愿意相信后者,说明你是一个不斤斤计较而又随性的人。
你看书的速度应该很快,因为过几天我就会看见你拿出新的书,你看的书并不是流行快销的读物,甚至有时候会选一些生涩难懂的文本。
我又突然想到了你并不是一个焦急的人,所以也不屑与那些浮躁的碎片阅读为伍,在人人都拜倒在乔布斯苹果机面前的时候,你还用着好几年前流行的翻盖式手机。
你比我先下车,你在我的前一站,我在富华会展中心。每天清晨,熙熙攘攘人群中,你总是这样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其实好多次我都想上前和你说一句话,哪怕一句“你好”也好。但是我始终没有开口,而是记住了你啃面包的模样,和一周五天内所穿的鞋:你有三双运动鞋,四双高跟鞋,三双皮凉鞋,还有两双雪地靴。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共乘16路车一年零四个月了,可是最近半个月,你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以为是我起晚了,后来想可能是你起早了。但其实,不管我们谁晚或者早,错过这一路,可能就永远也不会碰到了。
我想你可能换工作了,可能搬家了,可能恋爱了,又或者可能离开潍坊了,离开山东了。在你消失之后,我突然发现,我已经习惯了每天你习惯的那个位置,按部就班地过着好似你存在的生活。
然而在你快要下车的那站到达的时刻,你不会再缓缓地起身下车,也不会轻言细语地和其他人说“借过”。虽然那些你看过的书单,我全都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里。虽然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过一句“你好”,但我一直默默告诉自己,你确实存在过。 原本因为你而慢下来的世界,突然又陷入了人人匆忙的节奏之中。如果你也留意过,有一个爱穿白衬衫,戴着黑框眼镜,总是欲言又止,没有打招呼,也没有说“再见”,而是记录了你的四百多天,和习惯了有你陪伴的小伙子,请联系我。
之所以写这封信给你,是希望不管你在天涯海角,都能够继续保持自己的速度。泰然自若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说过你是一个好姑娘,不要流入世俗的喧嚣和急躁,因为你其实已经有了最大的幸福。
希望大家帮我一下,让她能看到,在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里,有这么一个人,曾经那么的关注他。如果能够找到她,我想跟她告白: 真的,在我心里,喜欢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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