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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urtain

悲壮!!!为了先婚后性的伟大目标,我保护CN老婆的战斗史!!(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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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一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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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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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8 20:4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百。”
  “啥意思?”
  “我卖你火车时刻表,一张二百。”
  “你开玩笑的吧。”
  “没有,快给我钱。”
  “去你大爷的。”我当时就怒了,什么玩意儿,就这小鸡子身板儿,老子一个打七个,跑这儿敲诈爷来了。对方却不着急,从兜里掏出个针管,左右看看,晃了晃针管里的液体。
  “不给钱,我就拿艾滋针扎你。”
  “什么玩意儿?”
  “艾滋针,扎下去,你就得艾滋病了。”

 我看到欢迎新生的横幅时,拿针管的哥们已经看不见了。我被吓得差点小便失禁,拖着行李箱在车站疯跑,背上还有个大包一下一下砸我的脊梁。我以前最怕的是三棱刀,一到广州就见识了新式武器。原来不是身体壮就能打遍天下,关键要看你有什么装备。
  
  “同学,你的录取通知书给我看一下。”
  “好的。”
  “哇,原来你就是行政学专业的师弟啊,可把你盼来了,你们火车晚点了,我们一直在广场等。”
  师弟?这是的新名词,我看着眼前这个矮我半头,圆胖圆胖的半大小子,“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称呼你师兄?”
  “没错啊,咱们是直系师兄弟。喏,这个是嫡系的。”他伸手拉过一个黑大个,对方热情地和我握手:“欢迎师弟入学。”
  
  我根本搞不懂什么是直系什么是嫡系,莫名其妙多了俩师兄,加上艾滋针的事儿,我一直在大巴上都惊魂未定。我特别期待见到我“媳妇”,她提前到了学校,但是我该怎么找她呢?犯愁。
  
  我在路上胡思乱想,一边贪婪地看着一排排高楼大厦,高架桥,人行道,乡巴佬终于进城了,满心期待,满心喜悦。
  
  我却不知道,我“媳妇”早已在报到处等着我。我马上就能见到她了。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也同时将见到广州仔,我的情敌!

下了大巴,就是签到处,人声鼎沸。父母送儿女的居多,像我这种单枪匹马的傻B挺少的,所以当我大包小包叮叮当当地行进的时候,二位师兄开道,所有的人都向我行注目礼。我“媳妇”就在报到处和人聊天,一见我就两眼放光。大方地用方言招呼我:“二公子,您终于到了。”
  
  她帮我把背包拿下来,领我去方桌前,报姓名,出证据,领宿舍用的凉席脸盆毛巾棉胎什么的,签字,开银行卡,饭卡……我什么都不懂,人家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感觉前所未有地傻B。办完手续,她向我的二位师兄道谢,领我去宿舍楼。进了宿舍,毫不避讳地帮我铺床,安置,看得我同宿舍的已经先到的同学瞠目结舌。
  
  嘿嘿,老子是带着“媳妇”来上学的,厉害吧。我心里别提多美了。
  
  “一宿舍十个人啊,没想到。”
  “学校正在扩建宿舍楼,现在确实条件一般。我们的宿舍比你们的还破。”
  “就这还TM重点大学啊,骗人的吧。”
  “你说话能不能不带脏字啊,多难听。”
  “我在火车站遇到个人要扎我艾滋针。”
  “什么针?”
  “艾滋针。”
  “别胡说,我怎么没碰到过。”
  “我饿了。”
  “我知道,我这是带你吃饭去,你真是的,一见我就说饿,就知道吃。”
  
  我和她有说有笑,一起去食堂吃饭,我这个时候才真的感觉饿了,还有点虚脱,不过看到她,我心情还是大好。对面跑来一个男生,边挥手边叫她的名字。唇红齿白,身高一米八多,比我高,比我瘦,穿着一件白色T恤,深蓝色短裤,一双篮球鞋。
  
  乔丹10代!!我顿生敬仰之情,枉我纵横球场多年,不是回力就是双星,最牛B也只穿过安踏。这位仁兄全身的装备都是耐克,都是我梦寐以求的。
  
  “这是陈志明,我师兄。”我“媳妇”赶紧介绍。
  “师兄好。”我老老实实地叫人。
  “师弟好,欢迎入学。”他热情地握我的手,柔若无骨,像女人的手,还挺滑。
  “我到处找你,听政法学院的人说你在这边。”这话不是跟我说的。他很自然地走在我和我“媳妇”中间,我还能闻到他身上阵阵沐浴露的味道。我两天两夜没洗澡了,也没换衣服,身上一股馊味,加上广州天气闷热,把我长期在车间留下的机油味也挥发出来了。我低头看看自己脚上早已磨旧的安踏,顿生自卑感。
  
  突然,我看到他伸手去拉我媳妇的手,我媳妇用一个非常隐蔽的动作甩开。电光火石间,我有点懂了。师兄不就是高年级的么。
  
  “你是广州人?”
  “对啊,你怎么知道。师弟你可真神啊。”
  
  神你妈的B,老子真后悔叫他师兄,我是复读了一年才上大学,轮年龄估计比这孙子都大。现在还来占我的便宜。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吧。”我用家乡话质问“媳妇”。
  “先吃饭好吧,等下再说。”她用家乡话回答我。
  
  “你们的家乡话吗?我一句都听不懂哦。”那傻B还搭腔。我“媳妇”对我太了解了,她知道我现在怒火中烧双拳紧握,再这样下去,估计很快就要发生血案了,她编个理由让她那个“师兄”先走了。和我一起去食堂。
  
  她用自己的饭卡给我买了煲仔饭,烧鹅,叉烧,肠粉。说这些都是广州特有的。
  
  我第一次在她面前斯文地吃东西。故意吃慢点,再吃慢点。因为我不知道吃完饭该怎么和她说这件事。她显然也很紧张,用牙轻轻地咬着饮料的吸管,若有所思。
  
  我本来想先熟悉了环境再做打算的,没想到一切来得太快。入学第一天,就遭受如此打击。
  
  我的心情比当年被女同桌胖揍过还难受!

“你还是C女吧?”
  
  
  “什么????”我“媳妇”下意识地惊呼一声,搞得食堂的其他同学都看我们。她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在煲仔饭里,万万没想到,我居然如此单刀直入一针见血直达终点没有铺垫。
  “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不怕人家听见。”她咬牙切齿。
  “怕什么,这个学校咱村儿的就咱俩,我们这土话,谁听得懂啊。”
  “我才比你早到学校半个月,你说呢?”
  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算是放下心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那小子长得跟大姑娘一样俊,我要是个女的,我也愿意被他睡。我能不担心么。”
  “你除了睡觉还知道什么?”
  “吃饭啊。”
  “你……”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现在有点同情卫校那‘娘娘腔’了,果然不是人家的对手啊。”我这话倒是真的,我和他现在的处境同样尴尬了,连吐痰带吐血地追着姑娘到了广州,姑娘却跟别人好上了。我衷心祝福他已经找到对象,告别C男,“他现在怎样。”
  “人家现在也有女朋友了,你可不要乱说。”
  
  
  难道大学除了TM搞对象都没别的事情做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当年我们生理卫生课也上得不好,没人灌输这些知识啊,我觉得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在**的熏陶中长大吧,怎么一个个一进校园就这么猴急呢?尤其是我“媳妇”,难道因为她读的是卫校,所以在这方面格外开窍?
  
  有可能,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去读那破学校。但是没有早知,只有当初,我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脑子挺乱的,你让我想想行吗?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她看来今天不想解决任何问题。
  
  听到累字,我终于撑不住了,在火车上几乎没睡觉,加上饮食也不好,铁人也受不了。她带我回宿舍,我是路盲,不带路估计都找不回去。
  
  “这校园真TM大!”我衷心感叹。校园里绿树幽幽芳草萋萋鲜花怒放,我还是挺满意这地方的。
  “我警告你啊,以后还是脏话连篇,我就不理你了,另外,多说普通话。别那么土。”
  
  这么快就嫌我土了?真是。不过我觉得自己的几个口头禅也应该改一下了,从人渣堆里混出来,确实本性难移,自己也觉得不雅。
  
  “明天还找我吃饭不?”
  “不知道,你估计也没时间。你们要军训了,你估计得脱层皮。”她把自己宿舍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就要转身走了。
  
  “哎……你钱够不够用啊,我刚来,带了不少呢,都在裤衩里缝着呢。”
  她扑哧一笑,“你明天还要交学费呢,先顾自己吧,再说了,你那钱都臭了,我才不用。”
  
  不要拉倒。老子明天就买双耐克鞋去。我的裤衩里有5000现金,还有张汇款单的收据,学费早就交了,这都是我的生活费。一学期就5000,老子从来没有这么有钱过。
  
  都说广州物价高,我爸我妈都怕我饿死,左思右想带了五千块给我。我爸头一回这么大方,以前都是一块一块地给,怕我买烟抽。
  
  先睡觉,我想,等我睡醒了,头脑清醒了,去找找那个“娘娘腔”。虽然说我“媳妇”还是处女,但是他既然又摸又亲的,我还是不能放过他。
  
  还有那个广州仔!妈的!
我中暑了。
  
  从干旱的内陆到广州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我根本就适应不了气候。在闷热的天气里军训,加上我没休息好,很快就顶不住了。站军姿在坚持,踢正步在坚持,打军体拳的时候,我一头砸倒在地上。
  
  没人给我假期,教官大声呵斥,我起来还得接着操练,去学校医院开一点不起作用的廉价药,就当安慰了。我“媳妇”给我送了很多冲泡的凉茶,我嫌苦,没怎么喝。当兵的都是变态。我怀疑丫们纯粹是嫉妒,因为他们只是大兵,在部队是个班长,到我们面前就是个排长。军训完了他们滚回兵营继续操练去,我们却可以吃喝玩乐了,现在大家都是军人,转眼我们就是所谓的象牙塔里的天之骄子。
  
  我这么说军训的官兵有点恶毒,但事实上学校有许多的白痴靓妹被他们泡去睡觉了。我的同学和我通信往来,发现这个情况比较普遍。
  
  靓妹是我学到的新名词,男的统统叫帅哥。包括那个“娘娘腔”,跟帅字一点边也不沾。我约他在食堂见面,倒抽一口冷气,这哥们五短身材,几乎是五五比例,嘴边还有个长毛的痦子,长得飞沙走石神鬼共泣,就这样的货色居然也追求我“媳妇”,我真是佩服他的勇气。我本来一腔怒火想揍他一顿,不过怒火瞬间化为同情,他长这样,已经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了。
  
  “你找对象了?”我的话里带着强烈的难以置信的语气。就这样的也能找到女朋友,那我也能(小沈阳语)。
  “嗯,你连这个都知道。”他有点不好意思。
  “你亲她了没?”
  “你说的是哪个?”
  “靠,我才不管你现在这个,当然是我那个。”
  “没有……真的没有,她不让。”
  
  
  她要让的话,老子挥刀切了自己的小JJ,“拉过手没?”他说拉了。我的脾气早被中暑给消磨没了,突然觉得脑子里空空的,面前这个人根本不具备威胁,我也对他没那么憎恨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大一下半学期。”
  “我问的是几月几日。”
  “我哪知道,她五一去七星岩旅游,不让我陪她去,说是有人陪。还说不让我追求她了。我才知道的,”其实我们那地方的人都是实诚人,问什么说什么,不问的也说,连出去旅游都跟我讲,搞得我又怒气冲冲的了。
  “你知道我是谁吧。”
  “当然知道,不然怎么会和你见面。”
  “她怎么说我的。”
  “说你们是一个地方的,好朋友。”
  “没说我和她有其他关系?”
  “没有。”
  
  大爷的,明明是有“丈夫”的人,还不跟人讲,你一个妇女,装什么姑娘啊。不过话说回来,订娃娃亲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我也没和任何人说过。
  
  那次对话怎么结束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的仇人名单里从此少了一人。
  
  
  陈志明,你等着,下一个就是你!!


1999年,澳门回归,我上大学。
  
  依稀记得那年还有场中韩奥运预选赛赛,和同学们一起去校门外的小电影院看球。如同之前无数次杯具一样,中国队坚持了90分钟,在补时阶段被人家搞进一球。小电影院全体从胸腔里发出低沉的一声:
  
  丢~~~~
  
  丢是广东话,也就是我当时觉得莫名其妙的白话,要学白话先学脏话。我改掉了自己的口头禅,染上了这个毛病。上课迟到,丢!忘带钥匙,丢!投篮不进,丢!突然停电,丢!
  
  “媳妇”被抢,我丢丢丢!!!
  
  新鲜事物太多,我居然不像别人那么无聊,我先去校门口把金庸足本王小波全集什么的买回来,搞了个台灯,买了个随声听,耐克鞋也穿上了,生活费挥霍得很快。我和“媳妇”见面的机会挺多的,我们都避而不谈那个陈志明。
  
  而我也迟迟没有去寻仇!
  
  自卑,强烈的自卑。
  
  
  我从小到大,在家耍横,出去撒野,除了有限的几次觉得确实人外有人外,几乎没把谁放在眼里。但是到了广州我真正意识到差距了。人家从小就弹钢琴玩电脑什么的,素质确实比咱高,另外家境比我好的多了去了,我那点钱根本就不够折腾的。还有,肯德基麦当劳耐克阿迪班尼路(那时候确实是个牌子啊)佐丹奴,除了这些,街机也比我们那时候先进,还有满街好吃的,满街好玩的。我一时觉得眼花缭乱。
  
  越玩越觉得自卑。尤其是双手抬着保龄球往球道上砸都要滚地沟,自己还要摔个狗吃屎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和陈志明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回首过去,我对这个“媳妇”根本就没有过呵护啊,照顾啊,什么浪漫的花前月下,感人的海誓山盟,我们都没有过。海誓山盟梁叔和我爸都替我们说过了,且都随着酒杯喝在肚子里了。我们其实并没有感情基础,我根本就没有主动说过喜欢她,她也没有说过喜欢我。我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下雨不知道给人撑伞,刮风不知道给人添衣,从小就是公子哥一个。
  
  还是土财主家的那种公子哥——陈志明是大城市的公子哥。像打架一样,没有必胜的把握其实我不会挥出第一拳的。我暂时根本不敢和这个广州仔撕破脸。到时候难堪的肯定是我。我“媳妇”和他站在一起,我很难过地说句实话,真正的男才女貌。我这样的,扔在人堆里就找不着了。更杯具的是,我发现快到20岁了,我的身高定格在了一米七六,我估计这辈子都没陈志明那样玉树临风的翩翩风采了。因为长期劳作,反而肌肉盘结,长期喝啤酒,身材不是倒三角,倒像是一块方疙瘩。
  
  比钱,不行,比帅,不行。难道比拳头啊?我是个很快就觉悟的人,发现随着时代的发展,古惑仔已经混不开了。这个学校有严格的规定,打架直接开除,没有二话。我的血液也早已不再沸腾,书包里再也不揣防身武器了。
  
  最TM好笑的是,我是我“媳妇”的师弟。每次我打电话到她们宿舍,都很有礼貌地说“您好,我是王XXX,我找梁XX。”那边的三八就扯着嗓子喊:“老四,你师弟找你!”
  
  论年月,我知道她比我小三个月。我们俩的生辰八字是找人算过的,我知道她比我小。但是她比我早进大学,处处透着成熟稳重,反而是我显得小屁孩了。
  
  跟自己的“媳妇”差了辈分,还没有她的现任男朋友帅,我怎么搞?
  
  
  有些话说起来轻松。其实自打看到那孙子伸手拉她的那一刻,我就陷入了深深的痛苦。
  
  
  最痛苦的不是“媳妇”给人拐跑了,而是没能力追她回来。

  “你们在一起除了亲嘴和拉手,还干什么?”
  “你这人怎么就改不了啊,能不能斯文一点,一出口就是这种事。连铺垫都没有!”
  “哪种事啊,我这人就这样,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那倒是,你就是个放屁虫。”
  “随便你吧,难道他除了捏咪咪,就没有进一步行动?”
  “你怎么又来了?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粗鲁,一点都没风度。”
  “那我有风度一点问,难道陈志明就没想过和你XXOO?”
  “……”
  
  我们的对话,每次都让她抓狂。我是个死心眼,除了这样惊世骇俗地直取中军将,这辈子说话都不会拐弯。连铺垫都没有。我认为铺垫都是哄女人睡觉时候才用的,再说那也不叫铺垫,那叫前戏。有时候我怕她误会,很想跟她赌咒发誓虽然我是个C男,但是性技巧已经学了不少了,我们的X生活将来一定很协调。但是回头一想丫当初都告过我QJ,我这样说保不齐又让我进广州的号子了。
  
  广州不比家乡,真出了事情没人帮我销案底。这是我真正顾虑的地方。我说过,我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也很会审时度势,一时冲动酿成大错,我才不干那赔本的勾当。
  
  其实我“媳妇”现在的情况类似于脚踩两条船,她估计有那么一点喜欢我,但是更多的是喜欢陈志明。她的时间表估计排得满满当当,那时候已经是2000年上旬了,大一第二学期,我们寒假回了一趟家,回来后,陈志明送她一个BP机。当时BP机可是个新鲜玩意,她的还是中文显示的。我有她的号码,但是很少CALL她,因为CALL台小姐总是问我,请问您有什么留言要给梁小姐?我就会脑子空白,支支吾吾半天,说就说姓王的找她。
  
  等到她复机了,我当时可能正在冲凉,要不就是和人锄大地,要找她说什么全忘光了,接完电话回来一看,有大老二都没来得及出。三次两次,她总觉得我是在耍她,有一次还挺生气地说,我正在参加一个诗歌会,以后没重要的事情别找我。
  
  气得老子眼冒金星,没重要的事?老子一见不着你,就幻想陈志明那小子亲你的嘴唇,摸你的MM,你这个风骚的师姐娇喘连连,双目带星,一边半推半就地说不,一边很享受。
  
  老婆被人搞,是头等大事!!
其实我没那么着急也另有原因。过完第一个学期,我明白了大学生活的关键词:空虚!
  
  莫名的空虚,课程不紧,管教不严。我们如同被放养的浪子,无所事事。我有点明白我“媳妇”为什么要搞对象了。在这里,除了搞对象,就是玩。
  
  有个女孩追求我,广州人。
  
  冬生的话犹在耳边:你睡两个广州妞,不就赚回来了?
  
  我也想恋爱了。

 广州妹是生物系的,和我风马牛不相及。老子就是撞桃花运,居然就认识了。
  
  怎么认识的呢?有次晚上去听讲座,以为和上一次美学赏析那样可以看到**大咪咪,去了以后却发现是关于生物的,主题叫“大自然的美”,真是TM的标题党,害惨老子了,上次有大咪咪看的时候没占到好座位,这次我很傻B地和同学坐在第一排。
  
  世界上最杯具的事情,就是文科生去听生物学术研究。幻灯片上那些草履虫差点没把我看吐了,实在不知道美在哪里,顺便同情一下生物系的同学。
  
  趁老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同学说你赶紧跑,出去以后去后门等我,一个一个跑不会被怀疑。
  
  我绕到后门,在栏杆边点上一根烟,刚长长地吐了一口烟,后面有女生说话:“可唔可以卑我一支烟吸?”
  
  “你说啥?”我知道是广东话,却听不大懂。
  “可以给我抽支烟吗?”
  “可以啊,给你。”
  我抽出一支烟递给她,用火机给她点上,她熟练地倒吸一口,然后很享受地吐出来。
  
  “你北方人啊?”
  “嗯”
  “难怪听不懂我说话。”
  “我说家乡话你也听不懂。”
  
  她咯咯笑起来,很好听。小细胳膊小细腿的,皮肤白皙,身材修长,谁说广东人就不出美女的。标准的美女来的。而且还很酷,我对她的第一印象超级好。
  
  “你是生物系的?没见过你。”
  “行政系的。”
  “怎么来听这个。”
  我实话实说,笑得她花枝乱颤,教室后排的同学都齐刷刷地转身看她。我们赶紧换个地方,我都忘了我在后门是有原因的,我同学说那天找了我好久。
  我们在校园里边走边聊。她也大一,家在二沙岛那边,我当时根本不知道那是富人区。她是理科生,本来想上医学院,后来没考上,就来这里了。广州人考这个学校,比我们容易多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初二。”
  “那么早,骗人的吧?”
  “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有什么好骗你的。”
  “那么小,你哪来的钱买烟。”
  “抽我爸的。”
  哈哈哈……又一阵银铃声。这女生怪怪的,我说的都是实话,有那么好笑吗?走到女生宿舍区,她说要回去冲凉了。
  “我给你留个CALL机号,我叫阿MAY。怎么称呼你。”
  “王XX。”
  “你不给我CALL机号?”
  “我没有。”我决定第二天就去搞一个,这玩意对泡妞有好处,“我给你宿舍的电话吧。”
  “哦,对哦,我宿舍的电话也给你。”
  
  她有时候约我一起吃饭,有时候去看我打球。我“媳妇”很少看我打球,她喜欢看足球。陈志明就喜欢踢球。
  
  MD,踢球的穿什么乔10代?我也踢球,但那运动量太大,篮球可以偷懒。阿MAY带我去吃一些广州的小吃,和我一起坐船,还去买贴画——她以为我会反感,谁知道我很喜欢。我说过,我很喜欢动画片,现在有这么多电视里的动画人物做成的贴画公仔什么的,我很开心。
  
  这个事情我没和“媳妇”说过。如果她心血来潮约我吃饭什么的,哪怕我和阿MAY有约,也会推了后者、
  
  
  坐船,逛街,吃饭,看电影。这其实就是拍拖的人们干的事情,也是我“媳妇”当时在复读班的我写信时说的那些事情。而我却并无这个意识。
  
  这样对阿MAY很不公平。我想和她确定关系了。她总是主动约我,还会出席我同学的饭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还一起抽烟。
  
  我“媳妇”没有这些优点。要不,我也先跟阿MAY处着?

其实我老早就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和我“媳妇”的沟通好像有点问题。她总是说我脏话连篇,粗鲁直接,太过土气,不懂风情,……总之,自从我正儿八经地和她相处后,她不断地批评我。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她现在眼里只有陈志明,总是用他的标准来衡量我。说实话,陈志明确实优秀,他身上的儒雅和谦和,是我这辈子都学不来的。这样一来二去,我确实心里很窝火。
  
  阿MAY不一样,她很欣赏我,只要我一说话,她就开怀大笑,她曾经说过,这辈子就没见过我这么有意思的人。她还说过,她没见过哪个男生像我身上的伤疤那么多。她还说,我身上有种感觉,很倔,和她以前认识的人都不一样。
  
  阿MAY很喜欢我,等公车的时候,人来人往,她会装作不经意地很靠近我,靠近得我从后面能看到她脖子上的小痣。在阿MAY眼里,我“媳妇”认为的缺点,统统都是闪光点。她说我不做作,很真实。人生难得有知音。这样懂我的女人,第一次遇到。我也喜欢她爽朗的性格,抽烟时那拽拽的样子,还喜欢她讲广东话,因为陈志明,我曾经很讨厌这种鸟语,但是她讲的时候,抑扬顿挫,虽然听不懂在说什么,但是很好听。
  
  她教我去网吧上网,告诉我聊天不光可以在聊天室,还可以申请一个QQ。我当时几乎是网盲。每次申请完QQ,满头大汗地登陆,加好友,聊天。等到走的时候,找张纸把好友的QQ号码都抄下来,下次去网吧,申请QQ,加好友,自报家门:我是上次跟你聊QQ那个谁谁谁啊。对方问我,你怎么老换QQ啊。我抱歉地说,是啊,我没占上网吧那台电脑……阿MAY开始以为我拿笔记的是网上的有用的网址什么的,后来才发现我蠢到如此地步,直接从椅子上笑得跌坐在地上,一边哈哈大笑,还一边双脚乱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孩子突然羊角风了。
  
  她教我打保龄球,告诉我什么叫三步出球。每当我刷一次地沟,她就又是疯了一样笑。阿MAY说,以后要少和我在一起,每次都笑个不停,晚上睡觉都肚子疼。一次去图书馆看小电影,我和她站着居然从头到尾看完《风流医生俏护士》,她是个多动症,一会扭扭腰,一会甩甩手,一会转转颈,我被她搞得极不耐烦,用手掐住她的脖子:“你能不能不要动啊。”
  她抓住我的手,就让我的手搭在她肩膀上,一动也没再动过。我们的手再也没松开。电影散场,我们手拉着手往宿舍走。到了分手的地方,她转身用热辣辣的眼神看着我,我低头不敢看她,她在我嘴角飞快地亲了一下:“我喜欢你。”转身走了。
  
  我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听见有人叮叮咚咚弹着吉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发现,这一整天,我都没有想起过我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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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8 20:4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英语很烂,表现在我需要哪个单词的时候,它就从我脑海里瞬间消失了。有一次在校园里走路,过来一个女留学生,一看就是欧美国家的大妞。大咧咧地穿着一身泳衣,扛着个救生圈。她用英文问我游泳池怎么走,她好像lost了。
  
  “哦……这个……那个……you.....turn left,then turn right,then....right again,go go go !!”大妞被我超级牛逼的英语水平雷得目瞠口呆,不过显然也知道怎么走了,连忙跟我说thanks,转身走了。我看着她一扭一扭的屁股,抹去脸上急出来的汗水,脸不红心不跳地找阿AMY去了,她今天安排的节目是去海印二手市场看电脑,光看不买,急死小贩。有阿MAY的日子,就不缺节目,她总能找到好玩的事情做。
  
  在女生宿舍楼下,我却遇到了我“媳妇”,她似乎早就在那里等我了。
  “听说你认识生物系的一个女孩子叫阿MAY?”
  “是啊。”
  “怎么认识的。”
  “这个……说来话长了。”
  “你在拍拖?”
  “不算是吧……应该是没有。”
  “什么叫应该是没有。”
  “那就没有。”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你……”
  
  她再一次语塞。阿MAY戴一只大大的太阳镜,耳朵里塞着耳塞,边哼歌边过来了。
  “咱们走吧。”她心情显然超级好,“这位是你同学吗?”她问的是我“媳妇”。
  “这是……我师姐。”
  “你说什么??”她戴着耳塞,我说得又很小声,她大声反问。
  “我师姐!”我堂堂正正,用喊的。我让阿MAY先去大门口等我,我过会就来。
  我“媳妇”怒气冲冲地看着我,突然一转身回宿舍了。
  
  靠!!还生气啊?这叫什么事儿,只许你找陈志明,就不许我找阿MAY啊??当时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想到一个单词:bitch!!
  
  真是贱人啊。
  
  我“媳妇”的愤怒没能阻止我的新恋情,反而促进了我们的关系。我一转身,拉起阿MAY就走。在海印逛街的时候,她给我CALL了个信息:晚上10点回我电话。
  
  
  行啊,别藏着掖着了,早就该摊牌了!
一年的时间,不长不短。
  
  我用一年的时间长身体,打赢了女同桌。我用一年的时间刻苦读书,考上了大学。转眼,我在大学也一年了。我在这一年里,明白了很多事情。我明白当初“媳妇”为什么会和陈
  
  志明恋爱,也明白我为什么会不知不觉地喜欢阿MAY。恋爱这个东西根本就不是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娃娃亲从一开始就是件荒唐事,人的感情,怎么可以是几个响头就能决定的呢
  
  ?如果磕头能决定一生的命运,那么我宁愿以后走路都一步三叩首,我的生命里,就再也不会有意外了。
  
  原来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那么小,诱惑太多,选择太多。在那偏僻的乡村,我的妈妈可选择的范围很小,老梁家的闺女不一定是最好的,她却感觉是最合适的。而在生机勃勃的校
  
  园,大把的美女,大把的好媳妇,如果让我妈妈来到校园重新做一次选择,她估计也会看花了眼。
  
  但是人和畜生的区别是,人得生而有信。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订了亲事,就得当真。老梁家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个人叫陈志明,老王家也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个人叫阿MAY。
  
  这两个人似乎是来搅局的,但事实却是,他们都是无意的,怎样的故事,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
  
  晚上10点钟,学校食堂,她喝鱼片粥,我喝皮蛋瘦肉粥。两人再一次相对无语。正好粥是滚烫的,我们可以慢慢地喝,慢慢地喝,酝酿着如何开口。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破天荒,这次她先开口。
  “你既然和陈志明拍拖,为什么又不允许我和阿MAY好呢?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的性格还是没有改变,不喜欢绕弯子。
  “……”她长时间的沉默。显然自己也没想好,这么重要的问题,居然没有答案,显然她光顾着生气了,根本没有为谈话做好准备。和她不一样,我已经想好了,我是个没有主见
  
  的人,如果不是阿MAY追求我,我也不会移情别恋,但我又是个专注的人,只要我认准了一件事,我就一定要持续地做下去,“我和阿MAY认识了才两个月,如果拖手算是确定关系
  
  ,那么只有一星期。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没结果,我已经决定和她恋爱了。”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她眼圈一红,就要哭了。
  “你为什么不想一下,你和陈志明谈恋爱,为什么不先和我说。我考大学的分数根本不止上这个学校,你也明白。我是因为听了你说和陈志明的事情,那天才……冲动的。我还被
  
  你搞进了号子里……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但是你要想一下,为什么一出事情责任就在我。你现在这个状态和脚踏两条船有什么区别?”我头脑非常清醒,说话有理有据,她是个
  
  浪漫的人,参加了学校的诗社,我是个严谨的人,参加了学校的辩论队。我的表达能力,普通话水平都突飞猛进。
  
  她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娃娃亲不是我们的错误,但却是根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这门亲事是不是合适,反正我觉得挺不靠谱的,咱们没什么感情基础,说实话,都没认真地恋爱过。除了在学校食
  
  堂吃饭,逛街看电影这些恋人该做的事情我们一样都没做。你觉得这样下去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不吐不快了。
  
  她彻底不行了,泪珠子一串串往下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哽咽着说。
  
  无论想好了没有,已经晚了,我三番五次找她,每次都单刀直入地要求给个说法,她一拖再拖。无论如何,我要和阿MAY正式确立关系了。
  
  
  这就是我们在大一结束前的最后一次谈话。她说自己想清楚了还找我谈,我点头同意。裤兜里CALL机震动了好几次,我知道阿MAY打电话到宿舍没找到我,急了。
  
  
  2000年,我有了女朋友,不是我“媳妇”。以前预想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了。在当时,我深深地内疚,如果上天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拼死抗争娃娃亲。

进入大二,我和我“媳妇”将正式分道扬镳,两不相欠
暑假回到家乡,我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觉,我感觉很陌生。我家已经搬离了农村,我再回去,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去镇上?初中同学早没联系了。这就是在外地读高中的坏处,特别孤独。
  
  我的暑期和高中一样,就在机械厂里埋头干活,要不就穿上衬衫,打上领带,跟着我爸去煤矿上要活儿干,要拖欠的款子。老梁家也安上了电话,我和我“媳妇”只有在电话里互相告知一声到家了,就再也没联系。倒是我和阿MAY的电话通得勤快。她和父母去了泰国旅游一次,回来后绘声绘色地跟我讲人妖的故事,讲大象的故事,讲竹筒饭的故事,她就是那样的人,屁大的事情也能讲出故事,害得我好几次差点忘了车间的机器还开着呢。
  
  “你怎么老是干活啊,不出去玩啊。”
  我刚开始还解释说没什么好玩的,反正干活也挺有意思,后来干脆就说我正在玩,她又会追着问正在玩什么,搞得我哭笑不得。姐姐最先发现了苗头不对,问我和谁打电话,我说同学,她问男的女的,我说有男有女。姐姐负责厂里的财务,她去完电话局回来后,发现我打进打出都是一个号码,于是郑重其事地问我:“你是不是和别的女孩子谈恋爱了。”
  “嗯。”
  我当时很不会撒谎,一口就承认了。事情大条了,消息迅速从她嘴里传播开来,不过也就局限于老王家。
  
  全家又开大会。我发现我们家一般开会的议题都与我有关,真是见了鬼了。难道他们就没有自己的生活吗?整天盯着这门娃娃亲有意思吗?
  和谁谈恋爱,哪里人,多大了,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一五一十地老实交代。谈恋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我好汉做事好汉当。我姐姐几次欲言又止,我是何等聪明啊,大大方方地说:“你们别想多了,就吃吃饭看看电影什么的,没到那一步。”“噢……”我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以及奶奶居然同时松了一口气,我当时差点笑出来。我们农村人判断事情严重性的标准,就是睡没睡觉。在他们看来,没睡觉,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
  
  于是全家老少开始跟我说老梁家和我们家的亲事多么多么重要,一旦退亲是多么多么可怕。梁家闺女又多么多么乖巧,亲家又是多么多么和睦。我顿时又上火了:“你们别说了,为什么一出了事情都怪我呀,跟她一样的。就算我想娶她,估计她都不同意,事情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
  
  我的话虽然含蓄,但连我奶奶都听到了。现在的问题不是我另找对象的问题,梁家闺女也出事了。和谁谈恋爱,哪里人,多大了,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一一回答完后,我姐姐又出现那古怪的表情了。“她有没有怎样我不清楚啊,我判断是没有。”
  
  “噢……”我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以及奶奶居然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实在受不了这帮自以为是的家长,我点根烟,去车间干活了。我爸二话不说抄起电话打给老梁:家族扩大化会议即将开始,请全席参加。
  
  
  我盯着铣刀一点点地将模具下的原料表面打磨光滑,铁屑一点点散落在车间的地上,心里竟然有些放松:
  
  
  说出来对大家都好。

全体到齐,大家相对无语。一年前的那个夏天,我被以QJ罪的名义抓进了号子里,那个C女高傲、尊贵,其地位不亚于王家和梁家共同的女王。我的前程,我们的婚事,都寄托在她一个人身上。一年后的夏天,我和她分别找了对象,风云突变。“你们这是干嘛呢?演电视剧呢?”梁叔气得嘴角哆嗦,烟灰撒满了衣襟。一年时间,老梁头发白了不少。对于一个农民来说,供养三个人上学,其中一个还是大学生,着实不易。“翅膀硬了,就无法无天,你们啊,什么时候能让我们省心点。”我爸品一口茶,无奈地补充。
  
  在那一刻,我估计大家都有个奇特的想法——去年夏天,我要直接把她办了就好了,生米做成熟饭,就没这么多节外生枝的事儿了。我想到这里,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杯具了,我立刻成为大家围攻的焦点,大家都讨伐我不应该三心二意,明知道已经订亲了,还和别的女娃搞对象。
  
  “你们怎么不问一下谁先谁后呢?”我为她承担了太多的秘密,受尽委屈。既然现在是摊牌的时刻,不妨实话实说。众人目标转移,又开始数落她,梁叔甚至作势要打人。场面极度混乱。
  
  “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阿姨问她的宝贝女儿。
  “我……我没想好。”真不愧是我那宝贝“媳妇”,当初去公安局报案的时候是那样的决然毅然,在大家面前的答案,和在学校食堂给我的答案一样——废话。大家炸开了锅,又开始数落她不应该立场不坚,作风不硬。我暗暗冷笑,下定决定不帮她。
其实准亲家之间,有一些瞒着我们的事情,这两年来,我家接济了梁家不少钱,说是借,可就没打算让老梁还。数目还不小,估计得有三五万,老梁在家里搞副业,养肉猪,大笔的钱投进去,不赚不赔的,自己着急,我们也替他担心。钱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如果没有这种经济上的纠葛,我们的娃娃亲估计还有退的可能,可现在,左右为难,两家都陷进去了。人要着急了,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我妈是有名的刀子嘴,既然女方犯错在先,那她更加理直气壮了。她的意思是,我们家借钱给梁家,就没打算要还,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娃娃亲的基础上。钱不钱的没关系,但是两家现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唯一要做的就是让那闺女先和男朋友分手,再做他想。至于下一步,就是我也分手。但是事情要分个先后。
  
  要是我们辩论队的老师看到我妈这样雄辩的架势,估计都能动心,收她为首席辩论。
  
  “阿姨,您听我说两句,”她突然出声了,“我知道我家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养猪,我爸也没能力供我们读书。我心里一直都挺感激您和叔叔的。其实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您放心,欠多少钱,等我毕业找工作后就还,一分钱也不少,如果您觉得还不够,我会连利息也还清。我大三了,课程没那么紧张,我会去打工,尽量先还点钱。”
  
  大家都被这席话惊呆了。一年前那个烈女、圣女又杀回来了。她还是那么大义凌然,还是那么神圣不可侵犯。我在那一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喜欢她。我喜欢她的坚强,喜欢她的果断,喜欢她那身上一股撞倒南墙不回头的狠劲。这种很有主意的特征,是我不具备的。我喜欢她,更多的时候,其实是因为我佩服她。在那一瞬间,我甚至又后悔了,想要继续追求她,从陈志明手里把她夺过来。现在我懂电脑了,穿耐克了,有点品位了,也有点涵养了。不像刚进学校那样白痴了。
  
  
  但是阿MAY怎么办?

其实面对这样的倔强的刚烈女子,这种会议完全没有开的必要。一年前大家就知道,老王家和老梁家,挑不出一个人是这闺女对手的。这孩子是顺毛驴,你要哄着顺着,就万事大吉。一旦违背了她的意愿,你改变不了她,只能改变自己。
  
  “我说没想好,就是没想好。想好了我自然会做决定,”她的语气越来越平稳,“我还有两年才大学毕业,他还有三年。即使要结婚,也不可能是学业没完成的时候吧。请给我们一年时间,处理这件事情,好吗?”
  
  烈女说好,谁敢说个不啊。大家不欢而散。我心中有数,自顾自去车间干活了,中午老梁和老王喝得大醉,直说养了两个白眼狼,根本管不住。我妈和她妈则在厨房里絮絮叨叨。她压根就没在我家多呆,说是看同学去,骑车走人了。
  
  马上开学了,我很想见到阿MAY。

陈志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年了,我应该揭开这个谜底。

我和阿MAY一见面就又啃又咬,好不开心。她嫌弃我嘴里一股怪味,又是烟味又是酒味,废话,你坐38个小时的火车试一试。你干嘛不坐飞机啊。去你大爷的,老子吃不起饭了,你问怎么不吃猪肉啊,有你这样的吗。打是亲骂是爱,我们俩很恩爱。
  
  阿MAY又是怎样的人呢?如果你爱一个人,就会想知道她的一切。阿MAY对我最大的意见,就是我好奇心不强,她对我问东问西,问我什么时候弄的这个伤疤,什么时候又为什么弄伤了那里,什么时候第一次亲女生,什么时候去弄的纹身。我却从来不问。阿MAY说,新学期新开始,明天,要干一件新鲜事。地点,校园外仙踪林。
  
  去仙踪林能干嘛?我觉得毫无新意,但阿MAY是个能给人惊喜的人,所以我很期待。我是提前返校,所以休息一晚后,精神抖擞,前去赴会。
  
  “今天我们玩的是,你必须问我10个问题,关于我的,我的家人的,我全部回答完毕。”
  “就这个呀。”
  “嗯,快点问。”
  
  我冥思苦想,搜肠刮肚,觉得真没什么好问的,就随口问:“你为什么抽烟?”她反问,那你又是为什么抽烟呢?我说我是被流氓教会的,上瘾了就开始抽。
  
  她在秋千上一荡一荡的,开始说自己抽烟的原因:“我高二开始抽烟。那一年,我爸正式向我妈提出了离婚,我爸的新女朋友才23岁,大学刚毕业。我妈坚决不同意,他们就每天在家里吵架,后来就开始打架。我爸和我妈的打架是真正的搏击。我妈打不过的时候就用指甲挠人,专门挠脸,说是让我爸没脸见人。我爸对她是恶狠狠的打,有几次都打休克了。我没有爷爷奶奶,也没有外公外婆,在家里也没有兄弟姐妹,他们打架的时候,我就在自己的房间听音乐,看电影。我看电影里女的抽烟的样子很好看,就学着吸,后来就学会了。好啦,我的回答结束啦。”
  
  我听得百感交集,阿MAY却还是一荡一荡的,像是在说另外一个倒霉的小女孩家里的事情。果然,每个人光鲜的背后,都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苦衷。阿MAY冷静的反应,让我在喜欢她之余,多了一份同情。
  
  我谨慎地发问,她愉快地回答。我知道她爸好像很有钱,也知道她现在跟爸爸住,妈妈离婚后就搬走了。我还知道她第一次kiss是高三,对象是个女孩。用她的话说:不亲一回,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
  
  那天我们在餐厅呆了一天,服务员一个白眼接一个白眼。晚上在幽静的校园,我和她长长地接吻,她的呼吸急促,不自觉地哼了一声。我顺势就摸到她的胸口,气喘吁吁,几欲把持不住。要不是有人路过,我差点就变理论为实践了。
  
  躺在宿舍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任何正常的男人,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有把持不住的时候。我对阿MAY是这样。那陈志明怎么可能没想过睡我“媳妇”呢?
  
  调查陈志明,我给自己明确了二年级的新目标。

陈志明,1980年生人,工商管理专业,广州人,身高1.82米,体重67公斤,皮肤偏白,大学四年级在读,嗜好:踢球。不抽烟,不喝酒。校诗社副社长,系学生会干事,连续两届二等奖学金获得者。屡有诗歌在广州各媒体发表,昵称阿明,外号虾仔(靠,这是啥意思),有女友一枚,父母双全。
  
  我调查来调查去就这么点东西,觉得极其沮丧。在这个年代,居然有人喜欢诗歌,也是让我觉得很费解的事情。这哥们写诗是为了泡妞的吧?比如如果研究草履虫可以让我走桃花运的话,我倒不介意频繁去听生物老师的演讲,前提是不要坐在第一排。这孙子该不会是阳痿吧,否则怎么不想XXOO呢?应该就不会,不然他怎么会捏人家的咪咪。同性恋?不太像,他确实有点娘娘腔,但眉宇间却有一股英气,不像搞那个的。
  
  我中了邪,上课老想着这个人,下课就琢磨这个人,不知道的以为我爱上他了。这孙子是处男吗?这是我始终调查不出来的。因为不是同系,且不是同一个学院,我能获得的信息,都很有限。我曾经想去他们宿舍找线索。但是他们宿舍的人说阿明很少在宿舍住,一般都骑摩托车回家住。还说他有点洁癖。靠,这种小细节就不必要告诉我了。
  
  话说回我“媳妇”,虽然从农村出来,但是出落得很水灵,而且身上有一种凌然正气,放到抗战时期,哪怕落在鬼子手里,也是“打死我也不说”那种主。两个纯洁的人走到了一起,一个渴望浪漫,一个营造浪漫,情投意合,就这么简单?难道我的思想太龌龊了?不光做个人调查,我还做问卷调查,问宿舍的其余9个人,如果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对你死心塌地,你会不会睡她?肯定的答案占到了百分之百。
  
  不可能有人是毫无缺点的。我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为了争取一份offer,陈志明顶替本来获得面试机会的同学,这件事闹得还不小。据说被顶替的同学找他理论,他还振振有词地说机会是靠人把握的,获得机会的手段也不是唯一的。
  
  我靠,我“媳妇”居然看上这种人品的破玩意,我真是替她难过。我在第一时间将这个情报报告给“媳妇”,她居然说,唉,找工作真的是难啊,阿明也是被逼的。我顺便问了句,你是不是已经被他睡了啊,怎么老是护着他。她咣一声挂断了我的电话。
  
  本来想调查作风问题,却调查出人品问题。这也没什么,关键是我“媳妇”觉得这不算什么大问题,看来她确实死心塌地了。我偷偷和她宿舍的同学打听了一下,却听到让我真正意义上震惊的消息:
  
  陈志明和我“媳妇”不是不想真正意义上确定那种关系,我“媳妇”倒是想给,陈志明不想要!!!
  
  陈志明早就看上了一个能保证他找到好工作的女生,想甩我“媳妇”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志明睡过不是一个两个人,只是不想睡处女,怕惹出麻烦!!真正的杯具人物,是即将成为单身女的我“媳妇”。

  我日!!!


陈志明当年风流倜傥,专门秒杀小师妹。我“媳妇”宿舍的几个骚包早就口水直流了,其中有两位很有城府,得不到他,又不得其解,于是开始深入分析。论姿色,也算不赖,比不上老四也差不多哪去,何况罩杯上还能加分呢。我很同意这一点,我很喜欢大咪咪。论家境,也比老四好,论学习,大学谁看学习啊。论气质,论见识,论这论那,怎么都不应该是老四得到陈志明,况且,陈志明是主动追求,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我“媳妇”性子刚烈,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但我觉得陈志明估计领教过,说不让搞就是不让搞。陈志明估计也想霸王强上弓过,但遭遇惨烈反抗后,估计也放弃了。这孙子先后睡过四五个师妹,有两个居然是和我“媳妇”拍拖期间。
  
  我在学校外的小酒吧里,看着“媳妇”宿舍的老三饱满的胸脯,听着老二的滔滔不绝,感觉这真是我上大学以来最开心的时刻。其喜悦程度甚至超过了和阿MAY拍拖。上大学后,我就活在陈志明的阴影下,这个“完美男朋友”的形象压得我有苦说不出,生活虽然精彩,却也伴随着阴霾。老二和老三对我“媳妇”都是面和心不和,那为什么对我说呢?我问完就后悔了。我狂追求老四他们是知道的,她们期待看一场好戏上演。
  
  两个贱人,老子捏爆你们的咪咪!
  
  我单约了陈志明,2000年后半年,校园里开始有人别着手机了,是超级大块那种,有人别一块BP机一块手机,众人居然超羡慕。我直接打陈志明的手机,约他出来坐坐。一年多了,我终于出手了,不过现在的目的不一样了,当初是为了战胜他,现在是为了赶走他。
  
  这个伪君子!

  “我先和你说清楚,我这个人说话直来直去,我也不希望别人跟我绕弯子,否则……不信你试试。”
  “这是怎么啦?我最近找工作很忙,有事你快说吧。”
  “你上大学睡过几个了?”
  “什么?”
  “你聋子啊。”
  “我干嘛跟你说这个?”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我不希望别人绕弯子。”
  “我睡过谁关你屁事,丢你老母啊。”
  
  我突然扑上去,连人带桌子一起翻倒,压在他身上,眼睛上先赏他一拳,让他眼冒金星。然后赶紧掐住脖子,防止他上半身起来,但是我没挡住他长长的胳膊,他胡乱出拳,居然打得我嘴唇发厚,鼻子发酸,挂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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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8 20:49 | 显示全部楼层
打架是个熟练工,长期不练,生疏不少,我是有预谋的约在离学校很远的酒吧。一帮醉鬼给我们起哄,等我回过神来,用两腿卡住他的下半身,腾出右手,一拳一拳砸在那张伪君子的脸上。直到打到他停止抵抗。
  
  “继续说,睡过几个。”
  “三个。”
  “……好吧,就算是三个,和梁XX好上后,你有没有睡过别人。”
  “没有。”
  “要不咱再打一次?是不是打到你服气了才有实话。”
  “……”
  “有吗?”
  “有。”
  
  我不想跟这个人渣再废话了。我当混混的时候,虽然那帮狐朋狗友敢作敢当,但至少都说实话。我的生命里,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贱人。我告诉他,明天去和她分手,否则我不会放过他。
  
  第二天晚上,我接到她的电话。见面后看得出她哭过,双眼红肿。
  “这就是你蓄谋已久,最期待的结果吗?”
  “不是这样的。”
  “我告诉你,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分手?”
  
  她再也不能坚持,蹲在地上哭了。这是我第三次看到她哭。在我心目中,她的形象和前英国首相铁娘子类似。我总是忽略她内心的最深处,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户口农转非,落在了广州。但如果在广州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得迁回原籍。陈志明给她描绘了近乎完美的前景,如果跟他结婚,她就能留在大城市,家里有用作结婚的房子,将来,还可以把梁爸和梁妈也接出来住。两个人一起经营家园,家里有多少债,陈志明都承诺还清。他不要求现在就发生性关系,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霸王强上弓,还遭遇过强烈的抵抗。陈志明的风流事,和自己的未来,梁家的未来比起来,微不足道。她努力经营两个人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放弃。
  
  我听得心中一阵阵地悲凉。物质的诱惑,家庭的重压,让一个刚烈的女人,从没有结婚起,就要忍受另一半出轨的屈辱。
  
  “陈志明和我分手了,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呜呜呜……”她彻底崩溃了,哭成一团。我第一次面对她的时候柔情似水,过去扶她起来,抱住她,任她的泪水打湿我的肩头。
  “现在谁要我啊……”
  “我要你。”我脱口而出。
  更加热烈的拥抱,悲情突然转化为暧昧的气氛。我和她开始接吻。
  
  
  
  那年我20岁。妈妈说,20岁我就可以离婚了。但是,一直到20岁,我和自己的“媳妇”才有了第一次亲吻,第一次拥抱,第一次缠绵。
  
  我操,阿MAY怎么办?

陈志明实在是卑鄙,他想找一个农村的朴实的刚烈的肯死心塌地为他守身如玉的老婆,自己又管不住自己的JB。娶个C女老婆,自己却不做C男,这也太TM无耻了,好事都被你占了。我越想越恼火,想一下自己忙完左手忙右手,真是太不公平了。
  
  “你在想什么呢?”阿MAY问我。
  “突然想起来,今天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啊。”
  “你会实话实说吗?”
  “肯定。”
  “你是C女吗?”
  “不是啊,怎么了。”
  “嗯……没什么。”
  “操,你是C男啊?”
  
  我本来一直不觉得C男是丢人的事情,但是被她这样一问,我尴尬到想死。
  “难怪了……”
  “难怪什么?”
  “难怪你每次只摸我的胸,没有进一步行动。”
  靠,那是因为我不是随便的人,不代表我不会XXOO好不好?我随便起来可不是人。我又羞又恼,点上一根烟,坐在河边生闷气。莲花山的空气很好,今天郊游又是阿MAY的主意。她是个不错的玩伴,不错的女友,不错的导游,但她是不是一个不错的老婆呢?我没有答案。
  “你不会有C女情结吧?”
  “噢,那倒没有。”
  “那就好。”
  
  老子没有C女情结,老子有娃娃亲情结。我开始思考了,一直没有把娃娃亲这回事跟阿MAY讲,是不是不道德。“阿MAY啊,你知道什么是娃娃亲么?”“娃娃亲?咩也来噶?是不是两个娃娃亲嘴啊?这么恶心的事情你也干?”
  
  得,一无所知,我最好还是别提这个了。
  
  我过上了我“师姐”、我“媳妇”曾经过的那种双面生活。把时间排得满满的,给阿MAY一三五,给“媳妇”二四六,周末就对半分,一人一天。我“媳妇”自然知道原因,阿MAY却一无所知。她只是奇怪行政学怎么那么多社会实践,我忙进忙出的。很佩服那种享齐人之福的牛人,我只坚持了两个月,就快精神分裂了。还好,只有阿MAY那边有肌肤之亲,“媳妇”这边倒相敬如宾了,也只是拖拖手而已。良心上受到谴责,我越来越对两人都有罪责感。本着虚心请教的精神,一天晚上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我“媳妇”,当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她苦笑,你是娃娃亲,又为了我来了广州,他能给我理想中的未来,我每天也只能强颜欢笑了。
  
  “你居然能做一个双面人?”我很奇怪还有这样的人。
  她幽幽地说:“你是公子哥,还是男人,不能理解我们这种穷人家的姑娘,我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弟弟妹妹,我们全家的希望现在都在我身上。每次回家父母都在耳朵边说供我上大学多么不容易。我这种人啊,从一出生,这条命就有一半不是自己的了,是我父母的。他们要,我就得给。他们订的娃娃亲我早就想退了,但是我怎么敢说不呢。”
  
  我听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那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喜欢。”
  “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的头包成印度阿三的样子,还能吃得狼吞虎咽。”
  
  
  情种从男孩为女孩打架开始埋下,她一直防止它萌芽。现在,既然无所顾忌了,她对我开始柔情似水,“别人乱讲我什么,我都能忍受,我们宿舍的同学传了我很多闲话,我都不理,你要误会我,我就不干,你懂吗?”
  
  懂倒是懂,但是我的手机在裤兜里不停地震动。阿MAY找不到我挺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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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8 20:5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zuo ai吧。”
  
  我一口水差点喷到对面桌子上去。阿MAY笑眯眯地看着我,把玩着手机,那句话就像不是她说的。
  
  “今天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行。”
  “你大姨妈来了?”
  “丢你啊。”
  “你来呀……”
  
  阿MAY在我面前无所顾忌。自从知道我是处子之身后,她就开始调戏我。我看着餐厅外一张张青春的脸,一对对如胶似漆的身影,十分悲凉。想我一世英明,面对这样大好的机会,如花似玉的姑娘都愿意献身了,我却不能接受。
  
  我“媳妇”最近对我越来越好,她甚至还有兴致给我朗诵诗歌,还去看我打球。我面对她的时候,从她眼里再也看不到那种坚毅,更多的是对我的依赖。她说过,给她一年的时间,她会处理好我们之间的事情。陈志明和她分手虽然不是她主动的,但事实就是那样。按照当初家族大会上我妈的那番慷慨陈词,接下来,轮到我行动了。
  
  但是,我有太多的不确定。我不确定她和陈志明之间的情感纠葛是否就那么简单。他们的过去是一段悬案,现在因为分手,这段悬案没有破解的必要,但不代表它不存在。另外,我总觉得,我是我“媳妇”在走投无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如果再出现一个条件优异的男人,同样会给她描绘美好的蓝图,而那蓝图是确实能实现的。她又会选择谁呢?另外,我守身如玉是信守娃娃亲的承诺,带着全家人的重托,她的刚烈,现在看来,说得难听些,是为了保持自己的身价。
  
  越想越害怕。我觉得和这个心机重重的女孩子谈恋爱,压力太大。
  
  而且在当时,我深深地爱着阿MAY。
  
  
  阿MAY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在她之前,我喜欢上一个高中女同学,但那只是单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后来还有一个愿意献身给我的女混混,但是那不叫爱情。阿MAY是我生命里最贴近我的女生,她了解我的脾气,对我温柔又体贴。
  
  换句话说,我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和阿MAY分手。
  
  仿佛回到了幼儿园的我,我多么希望自己没有“媳妇”。那样自己就不必承担强加于自己的责任。但是现在的事情显然更加严重。我失去的不再是弹珠,而是我的初恋。
  
  娃娃亲终于要让我付出沉重的代价。

“你不是武大的吧。”
  “不是。”
  “也是大学生吧。”
  “嗯。”
  “来看同学?”
  “嗯。”
  “我没想到你是第一次。”
  “……我应该给你多少钱?二百?”
  “嗯。”
  
  
  我裸着上身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抽烟,这个时候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房间是用廉价的三合板和纸箱什么的隔开的,我能听到隔壁女人嗯嗯啊啊的**声,我同学正在进行活塞运动,我只能等他。我身边的女孩子穿好了衣服,试图和我聊天,却发现我没那个兴致,索性也不理我了,掏出手机专心地玩游戏。
  
  我从**里学来的X技巧一招都没用上,刚进去没多久就一泄如注了。我坚持了多久?有一分钟?估计够呛,因为身下的女人才夸张地叫了几声,我就缴枪了。
  
  “你那个不错,挺好看的,还是美术学校的呢。这个我给你证明,因为我上过她好几次,就是因为招待你,我才留给你。”回来的路上,同学边抽烟边跟我说话。
  老子才不管她哪个学校的呢,我关心另外一个问题:“你说我这种算不算早泄?”
  “算,不过没关系,多做几次就正常了。”同学显得经验丰富。
  据说四月份的时候,武汉大学校园里的樱花特别美。如果运气好,五一黄金周时,还能看到未凋谢的樱花那缤纷的场景。
  
  2001年五一,我在武汉大学的篮球场上,挥汗如雨。我这种粗人,根本就不是来看樱花的,我来找高中同学玩,他约了我无数次。这孙子命好,当初也是人渣一枚,跟着当过知青的母亲改为北京户口后,以较低的分数进入武大,成为这里的一大祸害。
  
  他带我去了黄鹤楼,从武大到黄鹤楼的公交车让我一路惊魂。一个急刹车,我直接从车厢后面直接冲到前面的水箱上,并狼狈地趴在上面,司机骂我:你跑过来做甚么?回去!
  噢——我赶忙东倒西歪地向后走,抓到一只手环后打死都不放。当时我刚拿驾照,对司机属于崇拜阶段,据说开大巴需要五年以上驾龄,我很佩服他。
  
  据说武汉的公交车司机都是F1赛车手级别的好手,开车不好的司机早就被撞死了,有道理。
  
  黄鹤楼也没什么好看的,就一座塔而已嘛。我不但不解风情,还不懂风土。我的爱好是喝啤酒,吃毛豆。武大北门外,夜风习习,我们相谈甚欢,酒瓶躺了一地,我看东西已经模糊,舌头也开始打结。
  
  “你TM终于想起来看我了。”
  “之前忙。”
  “忙着睡女人啊。”
  “睡你妈啊,老子还没睡过。”
  “你说啥??”
  
  我要不是喝多了,才不会跟他说这些。但是,一个人憋了太多秘密,迟早会疯掉的。这也是我仓皇离开广州的原因。大学二年级上半学期,阿MAY和“媳妇”让我过上了双面人的生活,我苦苦支撑,一直支撑到下半学期。一个主动献身,我却不能要——第一我觉得会对不住“媳妇”,第二也对不住阿MAY。我觉得那样对她很不负责任,尽管她不是处女。一个要将圣女进行到底——我不知道我“媳妇”是保守,还是想守住处子之身给自己“保值”。


背着两个女人,我逃到武大,想一个人冷静一下,也找同学倾诉一下。同学听完,给了一个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案:既然守着两个都不能上,哥哥给你个机会,咱去爽一下吧。
  
  酒精催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这人很容易采纳别人的馊主意。想当年我连冬生让我强奸“媳妇”的意见都采纳,这算什么。
  
  莫名其妙就告别了处男之身,我一点都不后悔。
  “你五一去哪了。”
  “去武汉找我高中同学了。”
  “你为什么只给我发个短信就走啊。”
  “突然就想去,买张车票就走了。”
  “是女同学?”
  “男的。”
  “丢你啊,你是不是同性恋啊,不跟我睡觉,还跑那么远去见男同学。”
  “……阿MAY啊,你看是不是存在这种可能性?”
  “咩也?”
  “就是有那么三五分钟,你闭上嘴巴,倾听这个世界的鸟语花香。”
  “丢你!”
  
  阿MAY打了我一下,然后抱着我肩膀就是一口,咬得我生疼。她不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从处男变成了嫖客。换句话说,我宁可去**,也不愿意睡她,不知道她知道后,会不会怨恨我一世。很多次,在湖边,在树下,宿舍里,小酒吧,在她娇喘连连的时候,我很想直接去开个房间,把她扒个精光,然后肆无忌惮地摸她,亲她,上她。我也很腻烦这种很辛苦地将手伸进乳罩的小打小闹过程。她捏着我下体的时候,曾经想拉开拉链,总是在关键时刻被我制止。
  
  阿MAY说,跟我相处时间越长,越没有安全感。在她看来,只有我睡了她,她才能放下心里的大石头。而且多次质疑我是不是嫌弃她不是处女。我真是有口难辨。
  
  在同班同宿舍的同学眼里,我简直是情圣的化身,大家都知道我有一个本地的漂亮的女朋友,还有一个老家的漂亮的师姐。一旦我晚归,他们就以为我XXOO去了,眼神里除了羡慕就是嫉妒。不时谗着脸说是要向我讨教泡妞经验,羡慕我有如此艳福。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丫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很爽?
  
  当我的大学二年级快要读完的时候,我逐渐开始迷茫了,现在固然无忧无虑,将来呢?我上学的目的是什么呢?行政学出来能做什么?我似乎什么都没学到,又似乎多读了很多书。但是三百六十行,我似乎行行不精通,果然是百无一用是书生。除了和“媳妇”以及阿MAY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三角恋,前途问题是最让我苦恼的。

当我的大学二年级快要读完的时候,我逐渐开始迷茫了,现在固然无忧无虑,将来呢?我上学的目的是什么呢?行政学出来能做什么?我似乎什么都没学到,又似乎多读了很多书。但是三百六十行,我似乎行行不精通,果然是百无一用是书生。除了和“媳妇”以及阿MAY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三角恋,前途问题是最让我苦恼的。
  
  我再也快乐不起来了,同时我也明白了很多事。我一个男人尚且如此六神无主,更何况一个女人呢。梁家闺女比我早熟,而且在中专毕业时已经面临过一次抉择,她选择陈志明,甚至容忍他的背叛,现在看来都似乎在情理之中了。并且,现在回想,已经离开校园的陈志明其实还真不算一个坏人。为工作出卖同学,为享受去睡师妹,这不过是一个孩子做的不符合道德判断的选择。他想娶一个处女老婆也是很普遍的一个心理。在社会的染缸里,梁小姐和陈先生这种人,是属于觉悟比较早的,换句话说,他们才是明白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对比一下,我和阿MAY就是两个傻瓜,纯粹消费青春,从不考虑埋单的事情。
  
  我隐隐后悔自己一手造成的陈志明分手事件,也终于开始为我和阿MAY何去何从开始做认真的考量了。不过我思考的时间没有太久,需要做抉择的,并不是我一个人——
  
  老王家的机械厂濒临倒闭,我家破产了。

  1999年到2001年,我国的国有企业改革如火如荼,尤其是纺织行业整改,当时最火的是两个词:下岗和换代。国企工人下岗,纺织机器换代。
    
    我家的经济与大环境密不可分,我的姐姐姐夫接连下岗,哥哥嫂子也处境艰难,在这种情况下,我爸才停薪留职,开了机械加工厂。先是来料加工,后是成品交易。煤矿的活儿居多,但也零零碎碎,不成气候。真正火起来是因为纺织机器换代。有精明的商人生财有道,为老的纺织机找到了出路——卖到非洲。不料销量惊人,非洲人说还要,中国人说没了,给你来一批更先进的纺织机吧。非洲人说,俺们不要,买不起,俺们就要落后的,便宜又好用。中国人何等聪明,那还不简单,搞张图纸,给你们做新的啊。
    
    在2000年以后,我在车间的日子更加无聊,因为加工来加工去只有一样东西——纺织机的侧面挡板。这是我爸的一个酒肉朋友无意中给找来的大活儿。我曾经抱怨,这TM太没技术含量了,我还想学点技术呢,现在成了流水线工人了,我爸骂我,你懂个屁,这是现金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量还很大,是百年一遇的好事。
    
    好事哪能长长久久。人生又不是写小说,你想吉祥就如意。

非洲突然拒绝要机器了,因为市场饱和了。一开始外贸商反应慢了,以为只是暂时的,我爸这种蝇头小厂根本没得到任何通知,玩儿命地加班加点地生产。悲剧发生了,上面先破产了,给我爸一句话:你加工的那些东西我都不要了,你卖废铁也行,改成其他东西也行,反正我没钱了。
    
    量大也是坏事。因为不再是来料加工,连料带工,直接折进去几十万,厂房里一批批崭新的新鲜出炉的产品,由财富变废铁。几十万意味着,把工厂卖了都赔不起。
    
    我大学才读了两年,我爸变成穷光蛋,大三的学费都没有了。

  农村是这样的习俗:女儿出嫁就是一瓢泼出去的水了,儿子的话,老大结婚就分家出去,父母赡养由老二负责。因此,我有时候觉得我“媳妇”那些话也太伟大了,她说自己一出生这半条命就是父母的,奇怪了,她一个女儿折腾啥。我是家里的老二,我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和双亲联系在一起,生死不离。
  
  全家大会,破天荒地不是因为我的终身大事,但我却没觉得轻松。姐姐姐夫自谋出路,哥哥嫂嫂爱莫能助,奶奶先回老家住着,剩下的人料理烂摊子。
  
  剩下的人是:我爸,我妈,我。
  
  原本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无奈之下也做鸟兽散了。我们没有抱怨,相互理解,和气解散。剩下的事情分两步走:第一,我爸负责联系人把厂子买了折现。第二,我妈负责把飘在外面的烂帐收回来。我妈身上有病,我被分配到她这组——开始行动,在这个暑期,我要尽快收账,不然学费告急!
  
  我妈文化程度不高,据说是高小毕业(啥东西),但一辈子却精明果敢,目光远大,比如给我早早订的亲事。跟着这样的老妈,我总是能学到东西。去到煤矿,我妈和认识的人打招呼,热情洋溢,一脸喜气,根本看不出是个已经破产的老板娘,她约了矿长单独谈谈,办公室门一关,只剩我们三人。我妈突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哭诉家里遭遇重创,自己身患绝症,乳腺增生演化成癌,还作势要脱衣服给矿长看奶上的肿块。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欠我们四年的那三万五能不能给还了。
  
  矿长遭受的惊吓程度不比我低,他连忙打电话找人查账,随后批条签字,去财务领钱。临走还送我们到大门口,让助手给我们买了苹果香蕉的,让我们回程的时候路上吃。
  
  我从来没见过母亲给人下跪,也没见过她满地打滚。她有洁癖,穿着朴素却一尘不染,也没见过她撒泼打诨。在凯旋而归的火车上,我削了个苹果递给她:“妈,跪在地上我倒没意见,但是您这说得了癌症就多余了吧,哪有这样咒自己的。”
  “你懂个屁,说自己得了绝症,再怎样,也能要两个救命钱。再说,说得癌症就得癌症了?告诉你啊,下一个煤矿那里,我就说我得了食道癌,你也帮着说话,别傻站着。”我妈满不在乎地吃着苹果,“不光要了钱,还省了回程的口粮钱,多好,你要饿了就去买个盒饭吃,妈吃苹果就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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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19 15:31 | 显示全部楼层
好长啊,实在没耐心看完,抱歉了楼主。
所谓人生,就是与那些人、那些事相遇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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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19 19:45 | 显示全部楼层
没完啊!后面的呢?我为了看完加班到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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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0 03:28 | 显示全部楼层
火车过隧道,我在厕所借着巨大的噪音嚎啕大哭。
  
  等到火车穿过隧道的时候,那个飞扬跋扈横行霸道肆无忌惮我行我素的男孩消失了。
  
  我搀着妈妈虚弱的身体回到工厂我爸那间办公室兼会议室兼卧室兼客厅,一进门就看到梁叔一家三口。桌上是一包人民币。
  
  梁家有种,从一开始就没想占便宜。

  梁叔从村里我哥那里得到了消息,经过深思熟虑,将刚有起色的猪场关张大吉了,肉猪提前出圈,猪仔打折售卖。七凑八凑弄了6万块钱。
  
  “没那么多,真没那么多。”我妈强颜欢笑,“真要还钱,咱也得按实数来呀。”
  梁叔说:“嫂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些年零零碎碎的钱,你们可接济了不少。我借的是整数,平时花的我可没有当做没拿过。另外,我在村里买的一块地基,一直想盖猪圈,现在也用不着了,我正在联系人,过几天就能卖了,再凑一下,还能拿出一万来。这六万你们先去还债,咱一步一步来,不着急。”
  
  我爸我妈赶紧一番推辞,场面极其辛酸。梁家闺女一直低头没说话,瞅个空当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出去走走。
  
  公园还是那个公园。小地方的生活一成不变,但是景是人非。她从兜里掏出两盒红塔山:“我给你买的。知道你烟瘾大,别老是抽你爸的,他……”
  我估计她是想说,你爸也是穷得快买不起烟的人了,我接过来,笑着说,"还是我媳妇好,现在知道心疼人了。”她两点红霞飞上腮,没理我。其实我们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现在我从二公子沦落成二要饭的,我们的未来该何去何从。我还是我,脾气不改,直截了当地说,“要不咱分了吧。”
  
  她的回答还是那样:“我没想好。”我的脑子里闪过了陈志明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年少无知做了超级弱智的事儿。我让她失去了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回到我身边,但是我却不能给她更好的明天。生活是那样残酷,给我措手不及的打击,假如时光倒流,我绝对不会打陈志明,也不会惊醒她的美梦。
  
  我们回到工厂,梁家老两口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们带了女儿回村。我发现我妈哭过了,不像要债时那种干嚎,这次真的眼圈红红,我爸则唉声叹气。
  
  梁家提出退亲。

其实这不是我目前最大的困境。在临走前一晚,我妈和我促膝长谈,我说了,她是个很智慧的农村妇女。她的身份决定了她的智慧都用在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我的亲事。我妈说,退亲不是说退就退的,而且,老梁说了根本不算,关键是那个宝贝女儿。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个姑娘太有主意了,只要她决定了的,没人能反对得了。如果姑娘自己不想退亲,那不就阴霾过后是天晴了吗?我妈说,具体怎么做,她不管。但她只跟我要结果,而保证结果的关键点就是——不能让她跟别人睡了!
  
  只要不被睡了,你就有机会。
  
  我知道这理论很荒唐,但是我妈很坚持。她斩钉截铁地说,如果她交代我的事情没做到,她就咬舌自尽!说这话的时候,她双目闪光,面目狰狞,我一点都不怀疑。这个妇女是个狠角色。
  
  不跟阿MAY纠缠了,找我“媳妇”去,被人睡了,我妈要自尽!

“我请你吧。”
  “不用。”
  “真的,这顿我请。”
  “真的不用,你别这样啊,我还不至于吃不起饭。”
  
  我觉得整个人生急转而下,以前吃饭都是我埋单,没人提过反对意见。现在倒好,阿MAY给我手机充值,“媳妇”给我吃饭埋单。老子现在有那么惨么?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再怎么说也是七尺男儿,虽说是个穷光蛋,但还不至于到那种被人施舍的地步。
  
  不过我忘了还有一句老话:一文钱憋倒英雄汉。
  
  我“媳妇”这次约我只有一件事情,她不同意退亲。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这女子性子刚烈,有情有义,父母善良却小农意识,她是走出农村的品德优良的大学生,不会干那种落井下石的事儿。但是,在所有的剧情发展中,大家都忽略了我的意见,或者说,从小到大,任何事情上,我都不发表意见,一味盲从。这回,我却吃了秤砣。
  
  “‘媳妇’,我心里只有感激,这个时候你不分手,我知道不是同情我,咱这叫贫贱夫妻,或者叫患难夫妻。但是我的话你要听,退不退亲那都不重要,都不具备法律效应的,我觉得吧,至少我们在校园的这种关系,应该停止了。我不耽误你的前程,咱们以后别拉拉扯扯的了。需要照应需要陪伴的时候叫一下我,但是千万别老想着和我要怎么样了,你都大四了,找工作的关键时刻。你的全部注意力是论文和工作。顺便也物色一下人选。反正我是不想回那个村子里了,你也不想吧?那就听我的。谈恋爱太耽误事儿了。”我再一次滔滔不绝。
  
  其实我和她的沟通是这样的,小事情上老是拌嘴,在大事上,我们都意见高度统一,我说的都是她的心里话。现在的梁家闺女,不比以前,在城市环境的熏陶下,落落大方,光彩照人。我知道追求她的人非常多非常多,我坚信,其中肯定有比陈志明更好的。
  
  “我只求你一件事。”
  “你说。”
  “在没结婚前,不要和人**。”
  “你……又说这个……”
  “我这次是认真的。”
  “这件事对你很重要吗?”
  “很重要。”
  “……我答应你。”
  
  这件事确实重要,这个世界上的处女以疯狂的速度消亡,而年龄层逐年下降。我“媳妇”这样的,一不留神就成为极品择偶对象了。我是在帮她保值,另外,也保我老妈的老命。
  
  我们约定,以后不再约会吃吃喝喝了,要见面,就上晚自习。虽然我最讨厌去教室装B,但是我还是愿意陪着她。晚自习挺好的,夜晚是罪恶的,夜晚是诱惑的,即使她白天恋爱,晚上保证能出现在教室,我就能确定她没有被人搞去睡了。
  
  人穷志短,被逼上绝路,我只能出这种馊主意。
  
  
  阿MAY……一想到她,我再次心乱如麻。我已经决定和她分手,没确定的是什么时候。


有两个人是笨死的,一个是二师兄,一个是阿MAY。
  
  
  这个标准的猪头三,她对于我脚踏两条船的事情毫不知情。她的父亲给她在番禺买了一套房子,那天死活要喊我去帮忙收家具家电。
  
  小区有电瓶车接送,房子南北通透,装修一新,阳台外,居然能看到游泳池,妇女儿童在里面戏水玩闹。这地儿真不错,我要住在这里,天天躲在窗帘后打飞机。
  
  阿MAY电话不断,用广东话讲的,我能听懂大概,就是说自己到家了,让人送货上来,我和她坐在地板上打了一个小时扑克,就有人敲门了,她订的东西陆续送到,桃木衣柜,钢丝双人床,大背头电视,双开门冰箱,落地空调,窗帘、床单、全套厨具、全套沙发、全套餐桌……接近5个小时的时间,空荡荡的三居室就被布置得奢华温馨。
  
  我算是见过点世面的人,但这阵势还是把我震撼到了。最让我注意的是,她的付款方式——阿MAY随身背一个黑色的旅游包,打开全是现金。这个五千,那个八千,全套窗帘也要六千。我看得两眼发绿,这时候我是个财迷,见到钱就两眼放光。我一直知道她是个富家女,却没想到这孩子出手阔绰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终于明白,阿MAY也不是傻瓜,她给我安排的那些节目,统统都是省钱范畴的。六毛钱坐船,一块钱公园,四块钱看小电影,十块钱吃肠粉……


我们都被饿得前胸贴后背,阿MAY却出了新节目:自己烧菜吃。于是我跟着她出去买菜回来,当天的菜谱是:蚝油牛肉,蚝油鸭肉,蚝油鸡肉,蚝油生菜,蚝油大虾……她的厨艺确实不敢恭维,做来做去都是一个味道,她心情大好,还买了两瓶红酒。
  
  不知不觉,我们居然喝了一瓶多,头晕晕的。是酒精作用,还是这所豪宅给我的震撼,我不知道。我知道阿MAY现在双腮带红,刚冲凉后,带着一股清香,只穿一件粉色丝质睡衣。她带我去书房,说是弹钢琴给我听。
  
  琴声叮咚,窗帘被风吹起,外面喧闹的游泳池空无一人,由于新房入住率不算太高,这个小区又比较幽静,当时两人都色胆顿起。
  
  她一仰头将红酒喝光,拉过我就是热吻。没有穿内衣的少女身躯,死死贴在我身上。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终于和阿MAY睡了。
  
  一晚上八次,阿MAY后来说,虽然没有质量,但是数量可以弥补。

我忘情地和她一次次zuo ai,那个夜晚,我忘掉了所有的烦恼,我想全面占有我的初恋。我奢望一辈子不和她分开,那一晚我们都泪流满面,她是幸福的哭泣,我则莫名的哀伤。
  
  在那张我这辈子睡过最舒服的床上,我从后面环抱住阿MAY,一刻也不想松手。松开的时候,就是失去她的时候。我们只是命运的捉弄,我们只是上苍的玩偶。我们的快乐从一开始就那么不真实。
  
  
  既然是假的,我为何要沉迷其中呢?

搞定一个富家女,少奋斗二十年。
  
  
  我一点都不蠢,我什么都懂。但是在22岁的时候,我只有这样的念头,根本就没想付诸行动。我觉得那样很卑鄙。现在想起来那样想很幼稚,但是在当时,哥们就是又臭又硬的茅房石板,千人踏万人踩都不在乎,你他妈拉屎的时候瞄准点,别沾在我身上,恶心!
  
  这样的念头只有在晚自习的时候出现过。我和“媳妇”不坐在一起,她和同学在前排,我则坐在最后一排。我远远望着她的时候,心里极其矛盾。幻想自己中个五百万什么的,我绝对分她二百五,让她也能选择一回自己的命运。
  
  我觉得自己很二百五。守护着一个处女,却盼望别人把她娶走。那样我良心上就好受些。同时也为自己的未来发愁,低头看书,抬头叹天。这个专业所学的都是国家最高领导应该掌握的东西,我根本就混不到那个级别,就算混到局级,估计早精尽人亡了。何况我都没有入党,公务员也没准备考。才大三一个学期没过,就发现自己的尴尬处境,提前进入等死状态。
  
  上晚自习就是胡思乱想的好时候,我回首往事,家长给我订了一门亲事,我却喜欢上高中同学,惨遭拒绝后却意外地有混混女生献身,我没有要她,却屁颠屁颠跑去武汉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一个**。我先是被“媳妇”脚踏两条船,后来又搞沉她的另一艘,让她毫无退路地回归。实质上,我真正意义上的初恋是第二个和我上床的女人。
  
  头都大了。我就奇怪了,我怎么就不能像人家别的孩子那样单纯可爱地成长,脚踏实地地恋爱,安安分分地结婚,高高兴兴地生子,最后心满意足地死去呢。

22岁,离死太远,我还得痛苦地活着,并且还得残忍地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周围发生的一切。我“媳妇”又恋爱了,我很想恭喜她,但真相让我倒抽一口冷气,恋爱对象三十又三,不是学生。
  
  找个比老子大一轮的老男人,我心里一沉,我“媳妇”又奔着钱去了。

  “干嘛找个老头当男朋友啊。”
  “他对我很好。”
  “靠,对你好的人多了去了,你也选一下啊。”
  “我选过的了,他最合适。”
  “大你11岁啊,他上大学的时候,你才小学,想想就恶心。”
  “我现在又不是小学生。”
  “你图什么?图钱?”
  “他不算有钱。”
  
  老子真是火大了,又老又没钱,这种男人要来干嘛?我“媳妇”出身卑微,却有点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的气质,她喜欢诗歌,还喜欢跳舞。学校有个小舞厅,晚上外面停满了小车,里面歌舞升平。我几次路过,都恶狠狠地骂一声狗男女,高昂着头走开。在我眼里,那种地方都是有钱人到校园来找小妞的,傻乎乎的女大学生被生意人光鲜的外表和翩翩的假风度吸引,任由人家勾肩搭背,翩翩起舞。这个三十三岁的男人就是我“媳妇”在那里认识的。
  
  我“媳妇”说,她知道那里有些男人不怀好意,“但是他不一样。”不一样个鸡毛啊,如果我三十三岁了,肯定不会去大学跳舞,不过我也不会跳舞,大一军训完的汇演,我被叫去跳舞,有个动作是男生抱起女生做180度旋转,据我目测,我的舞伴足足有他妈150斤,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勉强抱起来,180度旋转,估计我坚持了150度就手软了,活活把人家给甩了出去。从排练场逃跑后,与跳舞绝缘。
  
  她替他辩解,认识的时候他刚刚满30岁,没那么老。真是蠢猪,那哥们30岁的时候,你才18岁。这个哥们很执着,明明知道我“媳妇”在校园里已经花前月下了,过节庆生什么的,总会送点鲜花巧克力。制造浪漫真是少女杀招啊,我远看像武夫,近看像屠夫,始终学不会这个。我连狗尾巴花都没送过她,也没送过阿MAY。
  
  一直联系,没有放弃。我“媳妇”分手的事情他当然也知道,估计趁虚而入了。
  
  我对我“媳妇”的了解太少了。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娘们深不可测,和当年被绑在树上大喊救命那个野丫头完全对不上号。

我“媳妇”说,他是个正人君子,除了跳舞,不碰她一下,只是默默地对她好。另外,他有车有房,老家佛山,在广州做信息工程师,斯文儒雅,是个好人。
  
  好个屁,这么好的男人还没结婚,一定有问题。
  
  “他结过婚,离了。”
  
  她没有疯,我疯了。
  
  她无视我抓狂的神情:“我受不了了,我从小就替你担心,我怕你打架被人打坏了,怕你**输到饿肚子。我确实喜欢你,但是你就没有安分过。陈志明也不安分,但他至少不会受伤啊。我从小就想找一个踏踏实实的男人,偏偏你不是。我一直等你长大,但是你每次见面都是那样,流里流气的。现在你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但是你不知道我家现在什么样,我弟弟都去工厂打工了,他才14岁。初二没上完就不读了,我爸供不起了。我妹妹现在读高中,学习很好,很快也要上大学了。你家垮了,我家能拿出那些钱,已经快砸锅卖铁了。感谢你当初让我醒悟了,我现在变了,我再也不敢奢望靠我去改变我家的命运了。我挽救不了任何人。我自己过得好,就是对我爸爸妈妈最好的报答。我安定下来,他们就省心了。”

她透露了最最重要的一点,那个三十三岁的男人,帮她敲定了一家公司的offer,她虽然专业不对口,但是走了后门,进去能做个行政专员。
  
  原来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工作。还唧唧歪歪跟我这儿扯了一大堆!我呸!
  
  2002年,大学生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像狗一样满地走。但是一个背井离乡的小姑娘,读一个冷门的专业,想要在广州找份像样的工作,难比登天。她给人的感觉是生性冷淡,不善言辞,面试的时候吃了无数亏,在宿舍排行老四,面试数量却是名列前茅。
  
  有人主动帮忙,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踏在地面,一种飘在天上。
  
  我和我“媳妇”前后脚降临在这个世上,同样响亮的啼哭,同样赤身**。但是人从一出生就不是平等的。我是个很有狗屎运的人,虽然生在农村,但等我知道棉花糖也有两毛和一块区别的时候,家境突然改观了。我在街头挥舞拳头参与斗殴,在学校惹是生非大搞破坏的时候,我的“媳妇”却一直为生活费苦恼,她从小吃尽贫穷的苦头,心智上发育得飞快。虽然与我同龄,却早早有了一份沧桑。
  
  她早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怀疑她在卫校对那个“娘娘腔”半推半就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她有姿色有身材,美貌是一笔财富。虽然美貌不能折现,但是却可以获得优先权,比如挑选合适的伴侣。包括陈志明,包括三十三岁的老男人。与那些家境稳定,思想单纯的姑娘不同,她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上保持一颗近乎残忍的平常心——梁家闺女,奢望过爱情,比如和我。但是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配得到爱情,她要的,只是一份安稳。
  
  我是飘在天上的那一个,王家二少爷,自以为经历丰富聪明能干,实际上却根本就不知道世间还有无奈的一面。要不是家庭变故,我估计还是那个街头霸王,只不过不动拳头而已,心智上始终停滞不前。我对动画片漫长的留恋,实际上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和我“媳妇”比起来,我才是这个世界上不正常的那种人。


阿MAY常说,听我的过去故事,像是看小说,精彩得不真实。我一直活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里。包括和阿MAY的恋情。2002年春节,我们家再一次欢声笑语,经过半年斡旋,我爸将工厂卖了个好价钱,平了所有的债务,还有节余。他和妈妈定居城里,买了一套单位提供给职工的集资房。那一年他正式退休,从此可以安享晚年了。
  
  家境好转,让我的成长却出现了倒退,本来在大三上半学期,我已经开始接一些文字的兼职,辩论队的同学帮我找一些《少男少女》《家庭》之类的广州刊物的约稿,稿费还颇为优厚,我正在自食其力的道路上行进。家里突然将施加在我肩膀上的压力卸去,我又忘乎所以了。
  
  重要的是,我和阿MAY已经陷入热恋,我开始憧憬美好的未来了。或许,阿MAY就是我的真命天女。
  
  
  一直到我和她被她父亲捉奸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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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0 03:30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我能和阿MAY结婚,那她的爸爸就是我的老丈人。我第一次见老丈人时十分坦诚,一丝不挂。老头开门进来时,我正在冰箱里拿东西喝,趁着两个人今天都没课,大中午的回来一场鏖战,阿MAY在卧室还气喘吁吁地躺着缓劲儿呢。听到门锁转动时已经躲闪不及,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我一转身把冰箱门关上,回头闹了个大眼瞪小眼,我和我的老二都呈惊恐状态,看着这个陌生人。
  
  对方也被吓了一跳,冰箱里突然蹦出个裸男,比变魔术还神奇。
  
  “你边位啊?”
  “我……”
  
  “边个?”阿MAY在卧室问。对啊,你丫谁啊。“你是谁?”“我是这房子的主人。”他的普通话非常生硬。“那阿MAY……”“我是她老豆。”
  
  “阿MAY——你爸来了!”我慌忙大喊,我听见阿MAY以飞快的速度跳下床,一阵悉悉索索,然后跑出来。当时的场景极其滑稽,我左右手各拿一杯满满的橙汁,呈立正姿势,阿MAY的爸爸对自己的女儿怒目而视,阿MAY头发凌乱,胡乱套了件T恤,不停地往下拉,两条修长的玉腿绞在一起。
  
  我估计她连裤子都没穿。
  
  “你的衣服呢?”这话是问我的。
  “在里面。”
  “还不去穿。”
  “噢……”
  
  我的弱智的一面在这一天体现得淋漓尽致,我以飞快的速度将左手的橙汁咕嘟咕嘟喝光,一仰脖子又将右手的橙汁咕嘟咕嘟喝光,还不慌不忙地把两个杯子放到茶几上,然后转身进卧室。
  
  阿MAY憋不住,扑哧扑哧地捂着嘴笑。“你仲笑 !”爸爸呵斥她。
  
  
  三个人坐在客厅,我接受例行盘问,哪里人,多大了,几年级,什么专业,什么时候好上的,等等等等。问完以后,他跟阿MAY要到房子的一些材料,原来他是来帮阿MAY办物业等手续的。我没被他扔到楼下的游泳池里。阿MAY说,这还是她第一次被老爸撞见,真是尴尬。不过据她所说,应该不会有事。“他自己都跟那么年轻的女人结婚,凭什么不许我交男朋友。”
  
  阿MAY英明神武,我冲她竖大拇指。后来阿MAY的父亲约我单独见面,对话的内容却让我怒火中烧。他说,他不反对我们交往,但是不要影响学习,唧唧歪歪冠冕堂皇的话说完,他说:有个条件,我必须答应。
  
  “您老人家说。”
  “大学一毕业,你们就分手,我可以给你一笔钱。”
  
  去你妈的,什么意思?你当老子是做鸭的啊??

2002年6月,世界杯前夕,我见到了勾引我“媳妇”的三十三岁男。
  
  “来来来,我们庆祝阿霞即将踏上工作岗位。”他提议。阿霞就是我“媳妇”,全名张丽霞,广东人就这习惯,好好的名字不叫,阿什么阿什么的,要不就什么仔,不管多大年纪,他叫德仔。在座的还有我和阿MAY。
  
  这个饭局简直是某些俗套电视剧里的美满大结局。我的娃娃亲“媳妇”终于有了美满的归宿,我和阿MAY也双宿双飞。四个人在一顿气氛祥和的晚宴后,共同走向美好的明天。

哪有那么多大团圆啊。生活只是有时候太戏剧性了,但戏剧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没有那么多美满幸福安康快乐。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顿饭吃得倒也欢声笑语。找到工作是喜事,值得庆祝。张丽霞如愿得到了广州户口,从真正意义上跳出农村,起码朝着自己美好的未来迈出关键性的一步。
  
  “我听说你雷打不动地送花和巧克力给她啊?”
  “嗯。”
  “您可真是有耐心的人。”
  “不光有耐心,还有爱心。”
  
  这个德仔不像一般的斯文败类那样无趣,嘴上还很放肆。“你呀,仲讲,你都没送花卑我!”阿MAY冲我撒娇。这孩子不喜欢讲普通话,跟我一般都是一个白话一个普通话,外人看来鸡同鸭讲,我们却习以为常了。
  
  我心情也很好,还和张丽霞满满地干了两杯,这是我和她第一次喝酒。我们讲一些学校的趣事,讲一些张静霞面试的糗事,德仔讲自己出差美国的见闻。
  
  两年了,自从我家遭遇巨变后,我从来没有这样舒心地喝酒。她和我的娃娃亲即将成为历史,我们从表面上看起来,未来将是两条平行线。现在各自都有伴侣,且都两情相悦,我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这些年来,我们被父辈的承诺差点压垮,逼迫自己做一些无奈的事情。她得到美好的归宿,我良心上也不再有那么深重的自责。


手机响了,是短信。“晚上11点,第一食堂见。 发件人:张丽霞。”我抬头看去,她却不露声色。这个女人神了,大家都没注意到她编辑短信。
  
  
  雨后的校园有一股股树香草香,我按时了地方,左等右等不见人。不久,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张丽霞伸出头来招呼我:“上车。”
  
  “这是去哪啊。”她不回答,显得心事重重。
  出租车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门卫开门,她付钱后直接进大堂,我只好跟着。进电梯,16层。她在电梯里也一言不发,不理会我问东问西。胸脯却一起一伏,看起来是在强压激动。
  
  出了电梯她熟门熟路地找到房间,用房卡开门,让我先进去。
  
  背后门很重地关上。张丽霞用家乡话说:
  
  “我要你要我!”


这个世界上的穷人是占大多数的。宿舍的十大金刚,除了一个广州人一个珠海人外,其余的经济状况都不咋地。学期初的时候还能下个馆子去个网吧什么的,一到下半学期,集体挨饿。
  
  有学生勤工俭学,晚上12点了还提着篮子卖糯米鸡,粽子一样的,不过是糯米鸡肉馅。两块钱一个。我们宿舍在2楼,经常在阳台上喊,靓仔,给个糯米鸡吃,明天给钱!一只糯米鸡就嗖的一声飞进来,熟练地接在手上,今晚不用挨饿了。不过卖糯米鸡的不一定都是投篮高手,有一次一个黑大个使出浑身力气一扔,糯米鸡呼啸着飞过头顶,啪一声摔在了墙上。
  
  “丢你老mu啊,这怎么吃啊。”
  “傻B,你不会去墙上舔啊。”
  
  穷到连糯米鸡都吃不起的时候,几个难兄难弟就灌一肚子凉水,躺在床板上摸着肚子哼哼。大家连聊女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般都幻想假如我中了五百万,或者在路上捡钱包。有人还出馊主意:“我那天在路上看电线杆子上说,酒店招聘男女公关,月薪过万,要不咱去试试?”
  
  是啊,咱再怎么说也是天之骄子,身体强壮相貌堂堂,去做鸭子应该有胜算的吧。大家一般都光说不练,意淫半天。
  
  “对呀,咱还可以装C男,据说给的钱会多一点。”我兴冲冲地说。
  
  宿舍沉寂数秒,突然集体爆笑!我真恨自己说那句话。我们宿舍在206,号称极品206,十个人大学四年里,只有两三个人告别单身,而且只停留在摸咪咪阶段,当时我们十大金刚曾经想过去集体破C,但意见总是不统一。我对自己的私生活总是只字不提,无论是和阿MAY,还是和梁丽霞,有没有上床都没有人知道。

那天晚上说漏了嘴,大家都知道我破C了。我CAO,都大三了,我们宿舍还都是光棍。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又显得鹤立鸡群了。
  
  那天他们嘲笑了我两个多钟头,我想回嘴,C男很光荣吗?但是怕砖头扔进粪坑,就没言语。玩闹完后逐渐入睡,轻微的鼾声四起,我却失眠了。
  
  阿MAY的爸爸什么意思啊。干嘛要让我一毕业就分手呢,还给我一笔钱。话说回来,老子确实缺钱,能给多少呢?我摸摸自己的老二,十万块?怕是值不了那么多吧。他是按次数批发还是总体打包价呢?
  
  另外一个苦恼是,那天晚上梁丽霞是啥意思?我又摸了摸老二,隐隐作痛。妈的,护校就学出这么个名堂啊?那天差点把老子的命根子拽下来,她估计摸JB跟摸针管一个感觉吧。
  
  我那天没有按照她的要求做。不是我不想,我是人头猪脑,从小到大,再馊的主意也采纳,更别说有人主动献身了,面对那样的机会,我根本就不会放过。
  
  我的座右铭比起青春期来没那么暴力了,增添了几分无耻的韵味:能搞就搞,搞完就跑。比起年轻时候的搞死搞残宽容温和了许多。
  
  那天,老子插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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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写的?
我的app签名,你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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